“没有。”
秦卿用手背揩了揩麻胀的泪腺,“我只是…有点感冒了。”
“秦卿,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季朗敏锐地察觉到秦卿的不对劲,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问题抛出后,对话忽然空白了一档,秦卿竭力稳着声调问道,“季朗,你现在一个人吗?”季朗坐在大床上,单手松了松领带。
“嗯,我刚到酒店,等会得和投资方吃晚饭。”
如此表述再正常不过,秦卿却难以自拔地想象出季朗和那个女孩烛光晚餐的画面。
他喉头哽塞,眼眸暗得像口不见天日的枯井。
“季朗…投资方里面,有omega吗?”男人顿了一下,似乎没想过秦卿会纠结这种事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卿卿,无论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更信任我一点,好吗?”季朗只当秦卿是孕期过于敏感,又温声细语地安抚了几句。
秦卿艰难地应了一声,安慰的话并未停留在脑中。
心里的支柱一点点地土崩瓦解,那些花好月圆的日子倏忽间被人洗劫一空。
他很在意田箐箐的存在,在意得心烦意乱,辗转难眠,可他是个没用的胆小鬼,不肯冒险去戳开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即使窗外可能依旧阳光明媚,并没有被黑暗得逞,他不愿星辰陨落,便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只求镜花不碎,水月亘古。
他于季朗,是难以割舍的爱还是不可推拒的责任?如果离开自己,季朗可以拥有更不凡的人生,更般配的伴侣,那他用肚子里的孩子把季朗绑在身边是否太过自私?秦卿看不清窥不破,但趁季朗尚未情根深种,为何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无论季朗的答案如何,他都毫无怨言。
但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这场风暴的牺牲品。
这通电话结束后,秦卿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恢复正常了。
他按时服用叶酸和维生素片,孙嫂准备的营养餐也吃得干干净净。
公寓里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给露台上的每棵绿植松土浇水,还把家里的各式杂物重新收纳归类,连犄角旮旯处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第二天晚上八九点,季朗按时给他打来了电话。
秦卿正跪坐在半开的衣柜边,身前铺着一个平摊的行李箱。
日常的关心过去后,秦卿忽然问道,“季朗,你知道家里的医药箱在哪吗?”空气安静了几秒,季朗担忧地反问道,“卿卿,你生病了吗?”秦卿苦笑一下,从衣柜拿出一件线衫,单手笨拙地折叠起来,“别担心,就是想考考你。”
“医药箱放在储物间右手边的架子下,要记好了。”
其实一个人记得就够了,季朗心想,但还是配合地回答道,“好,你说的我都记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