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堇之再也没有办法在这待下去。
搡开挡住她路的赵行俭,径直就要去楼上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收拾,所有的东西都是赵行俭后来买的。
只拿几件贴身衣物就好。
寥寥几件衣服塞不满一个手提包,各类证件也不在这边。
她坐在化妆台前,凝望镜子里早就透支了所有体力的自己,脸是白的,唇也是白的,唯独眼睛是红了一遍又一遍。
扭头看屋内,陈设依旧。
床单换过,是赵行俭喜欢的冷灰色,他总说这颜色衬的她肤白胜雪,叫人痴醉。
屋子里,无一处不弥漫赵行俭和她的味道。
他们在这间房子里度过了很多荒唐的夜晚。
顾堇之细细想来,这段时光,或许是错误的,又或许是老天恩赐,在自己人生未知的剩余时间里,还能跟他这样纠缠过,也不后悔了。
也算是给原本青涩稚嫩的感情一个结局了。
也算,努力过了。
直到,她提着包下楼,赵行俭还保持着她上楼时的站姿。
看见她提包下来,心口狠狠一滞,幽深的眼眸里瞬间布满了痛。
他身形僵硬,做不出一个动作。
苏黛月原本坐在沙发上,看见顾堇之下楼也站了起来,故作惊讶的叫了声“堇之姐,你要走吗?”
顾堇之没有回答,径直走到赵行俭的面前。
“情人泪我放在了桌子上,车钥匙在那里,我什么都没拿。”
赵行俭喉咙好似被人塞了一把粗糙的砂砾,硬生生的磨出了血,血腥味直冲鼻腔和口腔。
顾堇之说完就掠过他身体直接走,不留恋。
但是,赵行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嗓音沙哑又低迷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顾堇之与他错着身体,手腕上传来一股钝痛,是他在用力攥着她的腕骨,顾堇之闭上了眼睛。
赵行俭的手在颤抖,呼吸一下就要扯动心脏,继而浑身都是剧烈的撕扯疼痛。
他没有资格再挽留,想起过往种种,他只觉得虚度很多本该好好相处的时光。
很后悔。
解释的话,到嘴边,又因为苏黛月祈求的目光而全部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