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身穿青袍、长相平平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刘安之之父刘兆。
“夫人你是想越过我处置她吗?纵使她有错也该我来处置,如何轮的上夫人你!”
他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神色冷厉,两条眉毛拧成了疙瘩。
正在这两方对峙的寂静时刻,听得‘呃’的一声痛呼,两人扭头只见卫三娘口吐鲜血,刀剑从身前透出,不知刘安之什么时候摸到了卫三娘身后掏出一把匕首从后心刺了进去,将人捅了个对穿,见二人看过来,拔出来,又刺个对穿,又拔出来,血溅得刘安之满脸。
一时间都愣住了。
刘安之虽能理解她这拳拳爱子之心,她已然走错路,刘安之不可能放任一个放过自己母亲的人活下去,
丫鬟刚想尖叫,管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好了,不用争执了,这下没得救了,矛盾源头解决了。
卫三娘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口鼻流出四溢开来,她的双眼已经开始渐渐失焦,直直的看向房顶,恍惚间看见了某个日思夜想的人,这才满意地闭上双眼走向了往生。
要不是克儿生前恳求她要好好活着,或许她早跟着儿子去了,何必苦苦苟活,闹得自己这般疯癫。
‘克儿,为娘来陪你了。’
“逆子!你!你!”刘兆气极了,竟一口气上不来往后倒去,亏的管家眼疾手快地扶着,不然万一后脑着地,说不得这位刘老爷也要去陪着自己这位宠妾了。
管家急忙给刘兆拍背顺气,他手指刘安之还要继续骂,刘安之却不理睬他,施施然的坐下拿过熊仲掏出的手帕把匕首擦干净塞进刀鞘,又开始擦手。
看着儿子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了,他突觉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个儿子,这个向来不为他所喜儿子,他只知道刘安之一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还长得与他没有半分相似,若不是刘士之与他肖似,他实在要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可时至今日,他猛然发觉,何止不了解,简直是陌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居然杀人如宰鸡一般云淡风轻。
盏茶时间,刘安之打破了这个僵局,面无表情地张口:
“秋姑姑,挑一块好点的棺木,埋得离刘克近一点,全了她的慈母之心。
既然正巧父亲您到了,今日就把该说清的的事说清,卫三娘的事有且只能有这一次,再有下次,我定会将您这些玩意连带其家人全部打杀了事,这是您造下的孽障,日后办不了的事就别应承,以免无辜之人替您受过。
否则我会亲自下药让您天阉不举,也算我替您绝了后患,全了父子情份。
另有一点,不日我就离家修道去了,跟您说一声,免得您不知道。”
说完要交代的,刘安之就起身向外走去,王苏合带着人紧随其后,徒留下刘兆和管家。
一阵轻风拂来,吹的竹丛沙沙作响,春日微风,本应如丝般轻柔,刘兆只觉寒彻骨髓,从未想过,自己与儿子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只觉一把无刃钢刀扎进心里,拉的他生疼生疼,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也是无从张口。
他坐在那如一尊铁铸塑像,良久,良久。
回到府里,才下马车,有下人来报,县中老祖庙的庙祝携人来访。王苏合心中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