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琛指着戚夙容,又大笑起来。片刻后,他道:“此事,我虽帮不了你,却有人能帮得了你。”“何人?”“翰林学士古胤古大人。”许琛笑道,“自从那次文斗之后,你便再也不曾出现过。阁老时常叨念,逮着我英书阁的人就问。他找不到你,便逼着季云他们参加琴棋书画比斗,弄得他们现在见到阁老便绕道走,哈哈。”“真是难为我那几位学兄了。”戚夙容无奈地笑笑,“学生与阁老不过一面之缘,他为何对学生另眼相看?”“阁老此人,行事随心,品性才华一眼立断。他喜欢你,便是喜欢你,没有其他理由,只因顺眼而已。”戚夙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事我只动嘴不动手,能否能到他的帮助,就靠你自己了。”“多谢先生。”回到家中,戚夙容细细琢磨阁老此人。他十年前便是翰林学士,十年后的今天仍然是翰林学士,甚至到他辞官时仍是翰林学士。并非他无所作为,相反,他是尉国之所以能够稳固发展的大功臣之一,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古家乃尉国大族,比戚家的历史更悠久,人才辈出,声望极高。皇上可以动朝廷中的任何一名官员,唯独不敢妄动古胤。古家之所以能传家至今,不仅因为族中多人才,更因为古家的八字祖训:利泊权轻,急流勇退。古家人大多不重权势,率性而豁达,处事方式与许琛一样不拘一格,不同的是,他们懂得权衡利弊,待人圆滑。用俗语形容,那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古胤好饮茶,喜欢舞文弄墨,性格古怪,不知如何才能投其所好。戚夙容有些伤脑筋,以古胤的身份,什么好茶没喝过?除非给他泡一杯前世师傅所饮的天湖山清雾茶,选用的茶叶是峭壁毛尖,水是云雾冰泉。可惜,就算现在有时间往返天湖山,也采不到茶叶,因为时令还未到。既然如此,也不必准备什么礼物了,直接上门吧。戚夙容反其道而行自从几天前参加过司马罗小姐的宴会后,骆妍依因为脸上突然长满红豆,暂时没有精力算计戚夙容。顾锦云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屈娘已同意加入顾家的纺织作坊,不久之后便会开始新型纺织机的使用和运作,相信下半年可初见成效。戚夙容乐得清闲,一边在家潜心绣花弄琴,一边静静等待童生试的到来。童生试一共两天,主要考究学子的基础知识,只要熟读四书五经,对诗词骈句有所涉猎,取得童生的资格应当不难。童生试当天,戚夙容亲自送夙宝前往幼贤院。京城的童生试地点设在幼贤院,而会试则在贡院。会试的时间比童生试晚半个月。许琛的学生(除了戚夙容之外)皆会参加,届时各地才子云集,必然又是一番热闹的景象。相对而言,童生试则低调许多,毕竟只是众学子进军仕途的最低门槛,参考者多为七岁至十五岁的少年。幼贤院外,马车如流。戚夙容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旁,对夙宝道:“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再检查一次。”夙宝将自己的箱子打开,一一细数里面的物件,笔墨纸砚,糕点茶水,药丸等等。童生试一共两天,在未考完之前,都不允许出院,直至第二天巳时。“我让小离子在外面守着,明日再来接你。”戚夙容将夙宝的东西规整好。“嗯,姐姐不必担心,夙宝没问题的。”夙宝为自己鼓了鼓气,笑道。“那好,姐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夙宝带着小离子下了马车,戚夙容透过车窗,看着他们朝幼贤院走去。走到门口,夙宝拿出自己的铭牌和许琛的推荐信,门守看了看,表情冷硬地将人让了进去。戚夙容远远见夙宝顺利入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马车在街道上徐徐地行驶着,经过一条僻静岔路时,马车骤停,晃得戚夙容一阵头晕。“怎么了?”平儿紧张道。有了上次的经历,她真怕这次又出什么意外。“抱歉,小姐,刚才有一乞丐突然冲到路中,差点被马车撞到。”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