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笑了笑,说道:“老丈不必担心,我就是好奇问问。扬州盐商如此闻名,在下初来乍到,自然想多了解一些。”
老刘见秦羽不像是在套话,便放下心来,说道。
“要说这扬州盐商,那可是遍布天下,大大小小数百家。不过,最大的也就那么几家,像什么‘徽帮’、‘晋帮’、‘陕帮’,都是几代相传的大家族,实力雄厚,垄断了扬州大部分的盐业。”
“哦?这‘徽帮’、‘晋帮’、‘陕帮’有何不同?”
秦羽故作好奇地问道。
老刘解释道。
“这‘徽帮’以程姓为首,主要经营淮盐,势力最大,几乎掌控了整个两淮的盐运。‘晋帮’以范姓为首,主要经营海盐,实力也不容小觑。‘陕帮’以乔姓为首,主要经营井盐,虽然规模比不上前两者,但也占据了不小的市场份额。”
秦羽点点头,又问道:“那这次盐商针对这个秦羽,到底是哪家?”
老刘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是……是‘徽帮’的赵家。据说赵家家主赵坤勾结官漕运衙门,少了有人帮他们运输私盐,销售私盐的路子至少断了一半。”
秦羽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这赵家,实力如何?在扬州城中可有什么靠山?”
老刘摇摇头,说道:“赵家的实力,那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老儿能揣测的。他们在官府、漕帮都有关系,黑白两道通吃,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
秦羽笑了笑,说道:“老丈多虑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这茶不错,老丈再尝尝。”
说着,秦羽又给老刘斟了一杯茶,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次机会,给赵坤一个狠狠的打击。
原来,除了老刘之外,还有不少像他一样的散户盐农在偷偷贩卖私盐。
他们大多是被生活所迫,才铤而走险。
“那些大盐商,把持着盐引,将盐价抬得老高,我们这些小盐农,根本赚不到几个钱。若是官府再严查私盐,我们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老刘说着,又叹了口气。
秦羽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他可以利用这些散户盐农,让那些大户盐商收不到盐,彻底搅混扬州的水。
从而打击那些垄断盐业的大盐商。
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卡脖子的滋味。
想到这里,秦羽嘴角勾微笑。
继续和老刘谈笑风生,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秦羽和老刘以茶代酒,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便敲定了合作的细节。
承诺以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收购老刘的私盐。
这价钱听得老刘两眼放光,激动得胡子都颤了起来,连声应好。
末了,老刘颤巍巍地签下契约,一张老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
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茶馆。
送走老刘后,秦羽并没有立刻回酒楼,他唤来伙计,吩咐道。
“去给我弄一身粗布衣裳,再买顶草帽。”
伙计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秦羽换上粗布衣裳,戴上草帽,整个人气质立刻变了,活脱脱一个乡野村夫。
他摸了摸下巴上粘的胡须。
满意地笑了笑,这才迈步出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