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她就拎着电脑出了门,随便找了家不打烊的咖啡厅。
不管今晚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节点,公司里没做完的工作还是得要继续做。她赚钱的脚步可千万不能停,帮年轻的自己还债、交学费、给生活费,还要给陶野该给的钱,一项都马虎不得。
——我也是蛮自强的了。
夏星眠不仅感叹。
成年后,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段看似依靠别人生活的经历,追根究底,依靠的还是她夏星眠自己。
看着打开的表格文件,鼠标渐渐下滑。
夏星眠的眼神却总是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上瞥。
虽然理智说是要忙工作,但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思绪专注。
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索性先放下工作,端起美式喝了一大口,抱起胳膊,让咖啡的热气扑在自己脸上。
摸着咖啡杯,她忍不住回忆起在眼下这同一个时间点,21岁的她的心境。
那时,陶野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一个失落时寻求温暖的慰藉?
一个放纵之后不需要负责的温柔乡?
她已经预想到,几个小时后,年轻的她会顶着一张冰冷无情的脸,从陶野的怀里毫无留恋地爬起来,给对方丢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然后丢下拥着被子、揉着肩头淤青的陶野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掉。
她那时没有回头看陶野的表情,也不在意。可她现在甚至可以清晰地想象出陶野会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注视她离开。
——几分看惯了人们在她眼前离去的释然和豁达。
——又几分再豁达也难以抑制滋生的失落。
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呢?
夏星眠鼻子一酸,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该问那个此刻正在醉酒的小夏星眠,还是该问自己内心深埋数年的回忆。
现在她知道比看自己年少轻狂时期的空间相册还痛苦的事是什么了。
就是眼睁睁看着,还不能按删除键。
她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叹气。
这种时候,她的自厌情绪到达了一个顶峰。
。
在咖啡厅干坐了一晚上,工作也没有完成得很好。
天快亮的时候夏星眠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但也没睡多久,过了一个多小时就从噩梦中惊醒。
一睁眼,就忘了梦的内容。
又累又困。
好在今天她调休,可以好好睡个觉。或者痛快地喝一场,像昨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