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不怕他们不出手了。”“主子英明,不过”李看皱了下眉,眉间早就形成的川字纹立刻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他谨慎道:“万一这些门派中,有人通风报信给药谷,或者说,他们舍不得药谷这么些年的药物支持,这该如何是好?”斐济抬眼看着他忧国忧民的样子,也不烦,只道:“你觉得药谷和医谷,哪个好?”他看着李老微愣的神色,淡淡道:“或者说,医仙这个名头,不够大?”李老抱拳,失笑道:“是我老糊涂了,我还说您怎么会多此一举给药谷递消息,原来是这样,妙啊,妙!”斐济对于李老的推崇并不受用,他道:“既然交给你的事情处理完了,那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魔教三派现在都在药谷聚齐了是吧?”“是,镰派本来并不打算去,不过收到我们的消息后,就赶过去了。”李老回道。“有点脑子。”斐济道:“你给我准备点东西,给我弄个身份,最好是黑切白的,我要上药谷,顺便带一个人。”“是。”李老一口应下。斐济等人走到门口,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道:“把那个药谷消息和医谷来信的事儿交给令公子去处理吧,大致上按照我说的来就行,其他让他自己掂量着来。”这是要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了,李老眼睛一亮,之前他儿子一直被斐家嫡子往下压翻不了头,怀才不遇一直心中抑郁,没想到这新主子才上来没多久,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儿子了。眉间多年积攒下来的川字纹都散开了,李老沉稳的道了谢,看斐济的目光都平和信任了许多。斐济等人走了,要笑不笑的勾了勾嘴角,形容讽刺。果然,是人就有弱点,连号称冷面阎王的李素心也是有弱点的,那弱点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各方京都,镇王临居府邸。一顶粉色的轿子摇摇晃晃的从下人进出的小门里进去,正红色的小门关上,阻止了众多探子若有若无的目光。“冒犯了。”秦子义亲自上前把轿子里的人扶出来,里面的人并不是如众人所想的穿着粉红衣裳满脸娇羞的侍妾,而是穿着一身短打面含煞气的一位女子,这女子看向他们家俊美的王爷时,眼里的杀气仿若能够化成实质,她并没让秦子义扶她,一手撩开帘子,她大阔步的走出去,劈头盖脸就道:“不知王爷找我什么事”她这话用的虽是敬语,但语气可没多少敬意,这女子就是齐娇。她被秦子义抢婚之后就蜷缩在西南整顿人马,尽最大的能力让自己手下的人对她的命令做到绝对服从,哪怕是错误的命令。结果才练到一半的时候就接到了京城分部的来信,说是有人拿了她的信物上门要求她帮忙,这世上有她信物的人也就那几个,齐娇匆匆赶来京城,对上的却是这个抢了她的人,还恬不知耻的要她帮忙的秦子义,她哪里还会给好脸色秦子义见她这样子,自己心里也不痛快,干脆道:“那次路上我护着你进京,你答应我一件事儿的事儿,齐姑娘还记得吗?”齐娇腮帮子紧绷,硬绷绷的道:“记得。”“还算数?”齐娇毫不客气的直视他的眼睛,道:“我齐娇说话,对什么人都作数!”秦子义点头,转身把齐娇带进去商议,要不是如今边关四处形势不容乐观,需要他坐手京都才能护住自己手下的人,他是不会动用齐娇这条线的,但他现在离不开京都。而齐娇这人又跟大将军府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正好可以借用把手上的东西弄出去,再把外面的东西弄进来。药谷。江落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在鸩书腿上,鸩书的手还虚虚护着他,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双紧闭的眼睛,呼吸平稳,睡着了。自己昨天晚上靠上鸩书的时候还是清醒一些的,但他以为鸩书让他靠一会儿就会挪开他了,所以就睡着了。结果现在这样是,他在人家腿上睡了一晚上?有些尴尬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长长的发丝顺着他微弯的脖子落出一个半月般的弧度,他手撑着地,脖子微垂,脑袋往下看,浓密的睫毛正因为困倦而扇合个不停。何莫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一愣,脑子里蓦然出现一个词“美人初醒图”,这个念头刚出就被她自己打消了,一个一点都不柔弱的男人,怎么会是美人初醒?正想着,看过去,却见那昨天还冷冰冰的江少侠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明明没有雾气,何莫姑却总觉得他呼出了一团带着惑人心神的白雾。哈欠打完,眼睛一眨,睫毛上就缀了几滴晶莹的泪水,觉得麻烦一样,他伸手去擦,在手上带出一串水痕。眼角微红,那样子跟被人欺负了,正在委屈一样。何莫姑看的有些心烦意燥,她撇开眼,没忍住又挪回来,视线却被挡住了,刚才还斜靠在石壁上的鸩书已经醒了,坐的位置,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她的视线。江落青刚醒来,鸩书后脚就跟着醒了。“我把你吵醒了?”江落青顺嘴问了句。鸩书摇摇头,挪了一下被枕的僵直的腿,默默运行内力恢复,他挡住了不远处的一道视线。江落青起身掀开厚厚的黑布朝外面看去,天色早已亮起,往过透过缝隙撒进来。他转身回去,把一圈圈的发带拿起来解开,再绑自己的头发。“要走了?”鸩书状似无意的问,他垂着眼,愈发显得眉目间的阴影突出,域外人的影子这时候在他脸上露出来。“嗯。”江落青低头把东西收拾好,他把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拿出两个野果,他和鸩书一人一个,吃完之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他站起来跺跺脚,对鸩书点点道了声“我走了”转身离开。鸩书低着头,薄唇抿的愈发紧了,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江落青离开的背影。江落青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回身朝鸩书那里看过去,两人视线装上,江落青对鸩书背着光笑了一下,他道:“等送完消息我就来找你。”他说完就进入缝隙,出去了,黑色厚布落下来,遮住了倾落进来的阳光,同样也遮住了他的身形。鸩书坐在原地愣神一会儿,脑子里都是那个笑,温和的,带着阳光的,赤诚的笑,那双本该魅惑世人的眼睛里,是一片温暖和澄澈。这温度,对于体温本身偏低的鸩书来说,烫的他心口都有些疼。不过感觉还不错。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勾起,露出一个笑。周围有不少人看到那一幕,这会儿闲来无事正在随口讨论,有说江落青长相好的,也有说江落青就一花架子的,还有说江落青就是斐济马屁虫的,应有尽有,不过更多是表示他长相让人心动的。鸩书皱了皱眉头,眉间的痕迹很明显,他少有起伏的情绪告诉他,他并不想跟别人分享江落青,这些人未免也太多嘴多舌了。他沉声道:“谨言,慎行。”他这话一出,洞穴里就没人说话了,众人停了几秒,才又开始窃窃私语,只不过这次说的人换成了鸩书自己。鸩书耳聪目明的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这些人依旧以为他没有内衣,所以只是压低声音说话,话里的内容传到了他耳朵里。不过他对这些并不在意,流言蜚语,他从有意识起,听的就太多太多了。苏焕正在跟何莫姑他们几个人商量混进药谷的方法。洞穴里可以说是热火朝天。江落青那边一路上可不太好,他刚出去就遇见了一个手持佩剑的人,那人面色泛青,一身黑衣,不知疼痛,只知攻击,而且招招是杀招。信任一把长刀被这面色泛青的药人以刁钻的角度攻过来,江落青脚下一点,整个人凌空一翻落在药人身后,一脚踢到药人手腕上,踢中经脉,手不受控制的就松开了手中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