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主此言荒唐,休得再提。&rdo;谈思璘说这话时,脸上已无半点笑意。
宝瑟公主挑眉打量着他。&ldo;思璘哥哥,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愿休妻娶迎月?&rdo;
谈思璘的面色一下子冷厉起来。&ldo;纵使天崩地裂,我也不会休妻。&rdo;
他板着脸,牵起骆佟的手,不再理会宝瑟公主。
他们夫妻也不告退便走了,甚是无礼,但宝瑟公主一点儿也不怒,反而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流出来了,好生畅快。
见她如此癫狂,后头一串宫女内侍都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宝瑟公主笑了一阵,而后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道,&ldo;赫连迎月啊赫连迎月,这回你可栽了,你的思璘如今眼中只有他的妻子,他不肯休妻娶你呢,我看你要如何是好!&rdo;她一脸不怀好意地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信来。&ldo;来人!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到塞外给梅花县主,定要交到她手中,不得有误!&rdo;
&ldo;是!&rdo;她的随身侍卫立即上前取走了书信。
&ldo;等着吧!赫连迎月,本宫不信你看了信,还按捺得住不回来。&rdo;宝瑟公主一脸畅快。
她也不信见了赫连迎月本人,谈思璘还能坚定不休妻,他和赫连迎月那是多悠长的感情啊,当真是一个小小的冲喜庶女便能取代得了吗?
若是赫连迎月知道取代她成为谈思璘嫡妻、谈家大奶奶、敬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不过是个庶女,表情又会多精采?
她真是等不及要看了。
长廊的另一头,骆佟跟在谈思璘身后要进去宁昌宫正殿,快近殿门时,他忽地停了下来。
骆佟也跟着不明就里地止步。&ldo;怎么了吗?&rdo;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徐徐开口道:&ldo;佟儿,我说过,无论何种情况,我绝不负你,这一生,我身边也不会再有其它女子。&rdo;
骆佟一愣,怔怔地看着他。他停下来就为了跟她说这个?
他看着她,声音很低很低,几近耳语地道:&ldo;赫连迎月确实曾经对我很重要,但如今,她什么都不是。&rdo;
若不是重活一次,他也无法如此笃定,情之所以能伤人至深,便是因情之所钟,往往会蒙蔽人的双眼,让人看不清是真情还是虚情。
前生,参加诏举前,为了降低单氏戒心,他请舅舅帮忙,从西域找来秘药,服下之后,连太医都诊断他命危,钦天监说他需要冲喜,赫连迎月却抛下他远走。
与今生不同的是,前生的他,在看清赫连迎月之后,绝情断爱,一生未娶,将全部心力投注在朝堂之上,尽管后来赫连迎月后悔了,也一直想求见他,他都断然拒绝,到死都不愿再见她。
说穿了,前生他并没有真正的放开赫连迎月,她始终是他心间的一根刺,时不时便刺一刺他,提醒着他,世间没有女人可以相信。
因为她,他放荡了一阵子,后来又不近女色,非常极端,在咽气阖眼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一生都不开心,即便他位极人臣,可是心中那块空缺却是什么也填不满。
如今他才领悟,那都是他在为难自己,有什么过不去的,竟为了一个薄情的赫连迎月自苦纠结到死,蹉跎了年华,一切都是愚痴,赫连迎月半点也不值得他关上自己的心门,认为真情从来就不存在,他敢说,若是谈家倒了,赫连迎月也一定会和他撇清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