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各种杂耍旁边围满了十多岁的孩童,似乎太过喜欢这种民间艺术,走过不远处,城墙下面,还有一个说书的摊子,宇文斌走进去一听,原来是讲的当年关外大侠神刀李天仪大沙漠除魔的事,宇文斌心里喃喃自语道:“一代大侠关外除魔卫道,可惜我晚生他二十年,要不然,我一定能目睹其大侠风采。”
宇文斌走过石板桥,他一眼就看到了河边的一家蜜饯果子店铺,他走了过去,矗立在门前看了看,他走了进去,宇文斌看见蜜饯店里的摆放着各种颜色的果子琳琅满目,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摆满了两层的货架,不经意的咽了咽口水。
蜜饯果子铺的老板是一位满头白发留着长须的老者,他向宇文斌走来,便问道:“年轻人,我这小店的蜜饯糖果都是京城运过来的,样样可口,味道奇绝,需要来点么?”
宇文斌向老板问道:“老板,这周围是只有你们一家卖干果的店铺么?”果子店铺老板回答道:“自老朽来到这洛阳城东开店,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老朽姓周,我这里啊,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老人和孩子都喜欢。”
果子店铺的周老板向宇文斌说完这店铺的老黄历,只看见宇文斌又在店里来回的张望,宇文斌好像很喜欢吃干果蜜饯,一伸手拿出身上的钱袋子,掏出来二两银子给了老板,宇文斌道:“伙计劳驾,把这边的梅子、话梅、李子、糖糕都给我多装一点打包。”
宇文斌的脸,强烈的太阳光照在清瘦修长的脸上,他的脸好白净,七月的风吹过他乌黑的长发,刮在脸上,他感觉不到这种阵阵拂面的热风,他笑了笑,走过小石桥,他看见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还没有吃完,一个长芦苇杆上穿过的冰糖葫芦,还只剩下一两个,孩子一只手拿着糖葫芦,这一只手拉下裤子站在小石桥的台阶上撒尿。
宇文斌手里拿着大大小小四大包的干果蜜饯回到高升客栈,他穿过人来人往的客栈大堂,他绕过酒桌子,走向帐台,老板还在算账,满脸洋溢着高兴,这只是一上午的光景,估计没有少挣,天下间试问哪个开客栈的不挣钱,更何况这间这么大的客栈还开在这么繁华的洛阳城。
宇文斌向老板问道:“老板,我一大早上让你们帮忙烧的洗澡水,好了么?这外面真的好热,虽然我的身上还未出汗,但是也是很不舒服的。”客栈老板道:“知道你一大早出去的时候吩咐,回来的时候需要洗澡水,我已经让小二早早的把热水烧开,放在你客房的木桶里,上去就能泡澡。”
宇文斌走向二楼的客房,他走进房门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下子跳进大木桶,满脸的享受阳光浴,他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水澡,直到桶里的热水变成凉水,满屋子的热气也消失了,只剩下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
宇文斌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一身白色的衣服,他从来只穿白色的衣服,穿上白色的鞋子,他坐在窗前的镜子前披头散发,他喜欢让阳光晒干头发,不一会,太阳光就晒干了他的头发,一身白衣,浑身白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他好像一个透明的人。
白色的发带和发箍扎紧了头发,宇文斌用木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少年从来不愁,因为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发愁,他的头发乌黑发亮且柔软,找不到一根白头发,满头秀亮且柔软的头发。
宇文斌坐在床前的桌子旁边,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吃着蜜饯,不过一会,四包干果就少了一包,他最爱吃的东西除了干果,就是各种美食,品尝各种茶叶,最爱的是关西十八里铺的酱汁狗肉,幽州城的驴肉火烧和烤鸭,他爱吃的东西实在太多……闯荡江湖怎么能忘了喝酒,喝酒是他混江湖以来最开心的事。
宇文斌吃完了一包干果蜜饯,又总感觉这一天的时光实在是太无聊了,他打开房门走下楼梯,突然,飘过来阵阵香味,这香味不是客栈的酒香,也不是客栈的菜香,这香味是女子的胭脂香味。
宇文斌还没有走下楼梯,他深深地被这女子的胭脂香味迷住了,他不是轻薄的浪子,也绝不是好色之徒,他只是喜欢闻女人身上的香味,这也是一种怪癖,为人所不知而已,因为江湖上没几个人认识他。
一位全身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缓缓地关上房门,正一步一摇的轻轻地走下楼梯,旁边还有一位随侍的老者。
宇文斌站立着不动,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这个女子。
宇文斌不一会就清醒了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嘴里还说道:“该死,宇文斌啊,你怎么能瞧一个女子这么久,可真的是失态了。”
宇文斌走下楼梯突然想起,这个女子不就是昨夜小船之上弹琴的女子么?宇文斌走到大堂,走到一个没人的空桌子坐了下来,旁边坐的是那位让他着迷的女子。
红衣女子叫了一桌子菜,烧鸡、酱鸭、花生米、牛肉、鱼汤,显然这是他们两个人的饭量,宇文斌坐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了咽了咽口水,相必是又饿了,但是一包干果也不能当饭吃,主仆二人吃了起来,这可把一旁的宇文斌馋坏了。
正午时分,太阳光更为强烈,宇文斌呆呆地坐在酒桌前,不停地喝着杯子里的茶水,想必早上在街道上吃的肉馄饨早已被消化掉,洗澡之后,又吃了一包干果,他也许不算是太饿,只是谁看见了一桌子肉都想去动两下筷子,宇文斌又点了一盘桂花糕,这次他没有让小二给他送酒。
就在宇文斌要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桂花糕送到嘴里的时候,坐在红衣女子旁边的随侍老者突然起身,他走向宇文斌,老者说道:“公子,我家小姐邀你一见,可否赏光啊?”
刚刚还是满脸愁容的宇文斌,顿时,高兴了起来,他突然起身向老者拱手道:既然,是小姐相邀,我岂能拂了她的好意。
宇文斌走向红衣女子,拱手道:“小姐有礼,在下宇文斌刚刚唐突小姐美貌,实在不好意思。”就在宇文斌说完了话,红衣女子挽手堵住嘴巴笑道:“宇文公子说笑,你我初相识,何来的唐突之意,人都长着一双眼睛,难道不能用来看东西,公子又何必拘束,更何况公子又不是第一次看女子,更不是第一次在一旁偷偷地看我,我怎敢去贸然的责怪别人,这是不礼貌的。”
宇文斌听完这一番话后,忍不住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满脸尴尬的坐在红衣女子对面,连站在一旁的侍候的老者也笑话宇文斌,此刻,初出江湖的宇文斌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子,心里愣住了许久,冷白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红衣女子又道:“公子,必是出身名门正派,怪不得做事如此大方得体,为何见到漂亮女子,却又如此腼腆不语。”一旁的宇文斌憋了好久说不出话来,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道:“既然,我已经知道宇文公子的名字,那我也不好意思藏着掖着了,本小姐姓杜,名字叫芊芊,这洛阳城想必还没有不认识我的,至于我到底是何人,日后,你也一定会知晓。”
宇文斌心里默许了良久,喃喃自语道:自我出江湖两年以来,还从未遇到这样的女子,性格开朗,一眼看见真的是让人着迷,以前幼时未见过父母,从小就和师傅在石棚山上生活,此次来到中原两年,还未真正的出去好好的闯一闯,只顾着自己到处开心,白白的浪费了这两年的光景。
午时末,客栈的大堂正是一整天生意最好的时候,人来人往,跑堂的店小二忙活的后背都被汗液浸湿了,小二向宇文斌道:“这个洛阳城一到夏天的时候,天气非常炎热,连空气和晚风都带着热浪,我们小店每年夏天都会从关外运进来一批冰块,一是为了给店中降温,可以使各位客官凉快些,二是为了制作冰镇的绿豆汤,以供往来的客官歇脚和解暑。”
宇文斌听了,向店小二道了一声好,回答道:“说起来,这天气确实是够炎热的,你说的绿豆汤这么好喝又解渴,那就来两碗吧。”小二忙的不亦乐乎,挽起了长长的衣袖,背上满是被汗液渗出,干了又湿掉,湿了又干掉,在这洛阳城七月的炎热天气里不知多少次。
两碗绿豆汤放在桌子上,宇文斌一坐着就是一个时辰,旁边的一些顾客,早已吃过了午饭,将桌子收拾了干净,摆上了瓜果和茶水,各个手摇折扇,在这聊天,茶馆瓦舍一坐就是一下午,好一番繁荣的景象,他们不是农民出身,不需要下地劳作,一个个的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女子手拿着纨扇,身穿西域薄纱长裙,尽显自己纤细、婀娜的好身材。
宇文斌看着他们,环顾四周,反正在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
未时,杜芊芊从房中独自走了出来,宇文斌还坐在窗口的酒桌前,他望着门口小河里来回过往的船只,洛阳的水乡没有江南水乡的婉约,只有这窗前来来回回的盐船、商队。
杜芊芊也坐了下来,向宇文斌道:“宇文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洛阳,这窗前是有什么美丽的风景么?竟然看的出神了。”宇文斌道:“我在京城待了一年,然后一人一马仗剑南下江南,吃喝玩乐一路之上,无聊之时,一路纵马狂奔竟然到了洛阳,第一天到这里时,突然,有些江南的感觉,我当然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我本江湖浪荡子,漂泊自由无踪迹。”
杜芊芊听了宇文斌的这一番话,更向往江湖,因为那里无踪无迹,漂泊不定,自然是江湖宦游人,只可惜她心中有所考虑,这种想法,自然只是想想。在这整个的洛阳城中,十一家杂货商铺、米铺、盐铺,还有酒楼、赌坊,每一处产业不是杜家的,杜芊芊自然是洛阳最大商贾老板的独生女儿,平时宠爱以及,怎么会让她去闯江湖。
宇文斌也是在午时之前和客栈老板聊天得知,高升客栈也是杜老板的投资之一,只是很少有人知晓罢了,从昨夜杜芊芊一下了船,店中老板就倍加照顾,这一点已然能看出她的特殊身份。
是啊!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如何能抛下富贾之女的高贵身份去和一个江湖浪荡子闯荡江湖,这是宇文斌万万不敢去想的,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个性格大胆的女孩吸引,只能说宇文斌自己也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他没有任何的江湖经验,就算是他的师父也不会教他,他师父不会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从山上跑了出来,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