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榕城的第五天下午,李刑带回了徽州那儿的消息,满城搜人的行动在他们抵达榕城后的第二天就结束了,此时距离钱家五老爷去世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建安城那儿的公文已经下达到徽州,青州调派过来的袁大人接手钱五老爷职务的事已是板上钉钉,再没有更改的机会。
“两天前夜半时有人从南城门进,去了萧府,看样子像是王妃说过的人。”宋珏留了几个侍卫在徽州城内留意一举一动,李刑这一趟来回三日也得知了不消息,“钱家二老爷的职务如今由萧家人暂代。”
“是萧远鹤。”叶兰嫣和宋珏对看了眼,“看来是为了钱家的事。”
“不止。”宋珏这些日子才对这个旧时的上周皇族渐渐熟悉起来,“徽州附近这么多的粮仓,一旦建安城乱起来,退居到这儿就可以据地为王。”
“快了。”叶兰嫣回忆了一下时间,六月皇上病倒,建安城乱,这个应该是前世今生都不会改变的,到时以萧景铭的作风也不会有耐心辅佐二皇子登上帝位,只会悄悄迁军,先坐山观虎斗。
宋珏望向她:“何时去宋家。”
叶兰嫣推着他到了院子里,五月初的天榕城这儿快要有初夏的味道,快到傍晚时推出来才不那么晒:“就这几日。”
只是没等他们准备去宋家,两日后建安城那儿的齐王爷差人送来了一封密信,皇上病倒了,让宋珏速回宫去。
这比叶兰嫣想的整整早了一个月,上一世皇上病重是在六月初,半个月后消息散开来建安城才开始乱,如今按着齐王爷命人送信过来的时间,四月底的时候皇上就病倒了。
宋家是来不及去了,叶兰嫣命蝉翘和冬青去了一趟宋家借人,第二天清晨,他们兵分三路离开了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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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往建安城,最近的官道要绕不少山路,山坳里鲜少有人家,若是赶路不及时还到不了驿站,若是在山林里过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若非是紧急之事,寻常赶路的都不会选这一条。
此时夜幕降临,沿着山路而上依稀可以看清埋于树林间的官道,火光若隐若现,几辆马车并行着朝上坡走去,十分缓慢。
夜间的路不好走,尤其是这样的山路,前后车夫举着火把还得小心的牵着马不要走岔了,山林里寂静一片,偶尔有不知名的鸣叫在山林的响起,回荡开时犹如鬼魅呼喊,格外森然。
到了半山腰的时候马车停了停,此时都快深夜了,前面马车内下来几个人原地驻扎,几辆马车间原地点了火把,火光上窜照亮了一方,却更显得四周围安静。
其中有丫鬟手里捧着煮熟的食物走向停在中间的马车,马车内有人拉开帘子把吃食接了过去,几个侍卫分别守在马车头尾,其中还有一个是不是朝着四周注意着。
忽然间他们背后的坡上有什么窜出来,朝天绽放开来刺眼的光芒,这整个上空都点亮了,侍卫们即刻拔剑戒备,很快趁着光亮时那坡上冲下来了一群黑衣人,训练有素的直朝着中间的马车而来。
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那一个看似柔弱的丫鬟飞快的从火堆里拿起一根火棍挑起火堆砸向冲过来的黑衣人,下一刻她冲向马车那儿拉开帘子想要把里面的人拉出来保护,只是临头一把剑下来,她缩手躲开,几个黑衣人已经从马车后拔剑刺入。
二十几个黑衣人对上十来个人基本是胜券在握,李刑击杀两个侍卫后抬脚把试图打开马车门的黑衣人踹开,伸手把里面的一个女子接出来,正当众人围攻逃脱不开时,李刑所护的女子从马车下拔剑刺向那个看似黑衣人的头领,形式逆转。
那黑衣人闪避不及伤了手臂,身后两个扶住了他,原本还柔柔弱弱躲在李刑身后的华贵女子此时神情凌厉的看着他们,黑衣人当即意识到了事有端倪,再看马车内击杀一人拿剑现身的华贵男子,心底一沉。
在榕城的时候就瞄准了这个贴身侍卫,这一路跟随了几天,期间下马车更洗的丫鬟也是画像上的人没有错,可眼下这个情况来看,他们中计了。
“来者何人,胆敢惊扰藤王府的车驾。”李刑朝着他们吼了一声,受伤的黑衣人抬手示意,顷刻间还在打斗中的直接撤开了马车,和李刑他们对峙在两端。
“走!”
片刻后黑衣人一声令下,余下的十几个人退后到了山林内很快消失不见。
就连重伤在地的同伙都不曾带走,十几个人丝毫不恋战,李刑命人把那几个人绑起来塞进马车内,他身后的青冬收了剑冷声:“要不要追?”
“不用追,跟了几天才发现马车上的不是王爷和王妃,眼下他们走的速度比我们快。”三辆马车折了一辆,他们这儿也有几个人受伤,李刑让青冬去帮忙简单处理伤口,他们还得连夜赶路出了这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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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终于绕过了这座山走上平地的官道,马车上几个受伤重的黑衣人几乎是奄奄一息,半个时辰后他们到驿站,李刑整顿车马,此时的驿站内并没有在此休息的路人,李刑直接把那几个黑衣人留在了驿站外,给了驿站的伙计一些钱吩咐他给他们几口水喝,喂过马后带着余下的人上了官道朝着建安城的方向出发。
两个时辰后又有另外一行人出现在了驿站外,若是李刑在场一定能认出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是谁,此人左肩到手臂都绑着纱布,看那样还是新伤,几个人下来后看到驿站外堆放的几个黑衣人脸色沉凝,吓的一旁那伙计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刚刚是不是有人从这里经过,把这几个人留在此处。”中年男子沉声问那伙计,伙计忙点头,“是是,两个时辰多前是有这么些人经过这儿。”
“他们朝着哪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