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玉1
(一)
我拿着竹筒,在竹节挖出的缺口处塞上一束点燃的艾草,按在了月饼颈椎第一节突起处——大椎穴。
艾草独特的药草香味随着白烟飘入鼻腔,我神智一清,又立刻把另外三个竹筒塞上艾草点燃,按在了两侧肩胛旁的肺俞穴和肺俞穴中间的身柱穴上。
月饼疼得呲牙咧嘴,我忍着笑:“是不是太烫了。”
“妈的!你削的竹节子能不能平整点,毛毛刺刺扎的慌。”
月饼把衣服垫在身下,坚硬的岩石硌的他很不舒服,想动又动不了。
我忙着往火势渐小的火堆里加了几段木头,几块石头搭起的简易灶台上面放着一口旅行锅。
我和月饼在十万大山的一个山洞里。
……
幽暗的山洞中,由洞顶垂下的钟乳石群缓缓滴着冰凉的水珠,随着岁月的积攒,在坚硬的岩面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圆窝。
潮冷的洞壁上生长着暗绿色的青苔,在没有阳光的滋养的环境中,旺盛的茁壮着。
篝火燃烧在山洞中央,于潮湿的空气中圈出一丈见方的干燥。
月饼被冥蛇刺伤后,失血过多,体内灵气损耗过大,完全没有行动能力。
我只好不情不愿背着他四处乱找,找到了这么个十多平方米的山洞。
洞里虽然潮湿,除了洞底一副不知道是什么野物的骸骨,倒是干干净净。
把月饼安置好,洞外折了几杆木料,生上火,琢磨琢磨觉得那副骸骨很是晦气,就用木头把那具骸骨一块一块夹起来扔火堆里当柴火烧了。
月饼虽然身体虚弱,精神头却好,趴在地上嘴还不停:“南瓜!你丫儿心里不舒服我是知道。
可你丫儿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就烧尸好不好。
这火离我不到两米远,熏得慌。”
我还在想着老槐鬼棺的事情,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明知道月饼这么说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是却没心思斗嘴。
月饼想翻个身,疼得吸了口凉气,又咳了口血。
我扒开月饼伤口,皮肉倒翻,有几处肉已经开始溃烂,周围一圈隐隐的黑气。
我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到火上烤了烤,又拿出瓶二锅头,用牙咬着瓶盖转开,顺手捡起一块儿木头递给月饼。
“妈的!你丫儿缺德不!”
月饼刚想把木头咬到嘴里就扔掉了,“操!能不能看清楚点,这是块儿骨头。”
我瞅了瞅,是刚才夹骸骨时掉下来的一块儿,不由也乐了。
月饼从我手里要过二锅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咬了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来吧!”
这么个功夫,我看刀又凉下来,就又放到火上烤了烤,直到刀刃被烤的微红,才拿了出来,对着月饼背上的伤口就按了下去。
月饼闷哼一声,手指紧紧攥在拳头里。
被烤烫的伤口发出“嗤嗤”的烤肉声,冒出一股白烟,我又沿着伤口处,把烂掉的腐肉切干净,对着伤口里面又烫了一下,然后倒上二锅头。
如此又把月饼胸前锁骨下贯穿的伤口如法炮制,月饼额头黄豆大的汗珠把头发全湿透了,死咬着牙,浑身哆嗦着,疼昏过去了。
我从旅行包里找了件没穿过的衣服,用二锅头浇了一遍,给月饼做了简易的包扎,又撬开月饼干裂的嘴唇,灌了几口矿泉水。
水在月饼嘴里却咽不下去,顺着嘴角往外流。
我只好用手顶着他的下巴,一手按着他的脖子把水顺了进去。
安置好月饼,我又把火旺了旺,就坐在火堆旁发呆。
从晚上人偶娃娃到上午的老槐鬼棺,所经历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可理解。
虽然我和月饼在此之前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从未像这件事让我无法自拔。
毕竟这关系到我的过去和我的来历。
无数问题在我脑子里面转来转去,我拿着根木棍拨拉着柴火一边把每个细节细细思索,却仍然理不出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