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问你了?”五妹奇怪地看我,顺手又拿过几个香菇。
“可这是我吃的!”我两手一摊,表示不服。
“你只负责尝味道,口味自然是按照大人来的呀!”五妹赏我一记白眼,转身将洗干净的菜端进厨房。
我只好一边默默心塞,一边腹诽,到底是谁给她出的炖鸡汤的主意!钟溪秋你过来,大哥想和你谈谈……
我跟进厨房,看着五妹切菜时纤细的手指在刀下乱晃,看得我心惊肉跳,隐隐有些担忧地建议,“五妹,要不喊你二哥来切吧?厨房的事他比较在行……”
“不行!”庄沐萱坚决反对,口中念念有词,“说到底是我闯了祸,要不是这样,大人怎么会淋了雨雪生病,所以我要亲手熬汤才够诚意……”
她所知的,其实不及大人为她所做的万分之一。
面见圣上时,他是存着铁心豁了命去也要保她的心思,原先我并不知,后来他跪在大殿上的那一刻,我才清楚的明白他誓死保她的决心。
我轻叹口气,不再言语。
衙门庄五妹啊,总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哭笑不得。
爱她的时候总是能闯祸,闯祸的时候又实在让人恨不来,最后就是闹得人哭笑不得。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日一到午时,后院都是鸡跳毛飞,五妹拎着菜刀或是提着一篮子菜,准时出现在厨房门口,甚至有一次,我居然看到她拎着自己的佩刀去追鸡……
我迫不得已每天中午都得留着肚子,喝五妹亲自下厨做出来难以言说的所谓鸡汤。
第一天喝的是没有味道的油汤,因为忘记放盐。
第二天喝的是齁死人的盐汤,因为前车之鉴,所以这次盐罐子都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第三天喝的是奇辣无比辣汤,因为某人错把晒干的朝天椒当成枸杞扔进锅里。
第四天喝的是牙都要软掉的酸汤,因为五妹突发奇想想看看放点醋口味如何。
第五天我也不知道喝的是什么,因为是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的。
人说酒是穿肠毒药,如今在我来看,只有五妹的汤才能得此美誉。
第六天,我实在受不了拉来溪秋做指导,才终于喝到一碗不咸不淡不辣也不酸的鸡汤,激动得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
让我都忍不住想吟诗一首……
叽叽复叽叽,沐萱来杀鸡。
不闻鸡叫声,唯闻鸡叹息。
问鸡何所思,问鸡何所泣。
鸡亦无所思,鸡亦无所泣。
今日被卖身,卖给恶衙役,
溪秋难帮忙,沐萱无厨艺。
愿为刀下魂,成全萱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