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匣做工很是精巧,见惯了富贵的沈、石两位姑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而妆匣里面独特的布局和机关,也跟传闻般让然眼前一亮。
“里面这桃花形标志?”沈姑娘心细,首先注意到盖子里面正中心的暗花。不止盖子里面有,仔细看上去,每一个小方格底部也都有。
“姑娘您真是心细如发,这桃花是做妆匣之人留下来的。您看这桃花的雕工和纹理,也知不是凡品。妆匣虽然贵些,但这款式,小的不敢保证全天下,但附近几个州城绝对都是独一无二的,贵也贵得值。”
“倒是挺精致,这妆匣可是出自名家之手?”石姑娘仰着胖脸问道。
“这……不瞒姑娘,东西是我们家公子亲自送来的,说是他朋友代为寄售,只给有缘人。在小的眼里,我们公子的朋友怎么着都是如姑娘这般的贵人。您这等人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价钱再高点都不算贵。”
石姑娘对翡翠阁的公子陆传心存爱慕在城内并非什么秘密,即便明知道自己这般人大都不会下那辛苦功夫打磨木工,可她唇角依旧忍不住扬起。
而站在妆匣另一边,沈姑娘则是盯着盖子上那朵桃花形状,仔细回忆着她是在哪见到过。
好像是在去年,徐家最小的姑娘组织的赏花会上,她曾见到过这个形状。当时旁边隐约有人提起,这是京城中某权贵家中独有的花式。
过去太久,久到她已经忘记具体是在哪见的,但独特的花式却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我买了!”
“我要了!”
两位姑娘皆知妆匣价格太过虚高,可各自心底的算盘却驱使他们买下来。
这下伙计可犯了难,“可姑娘,妆匣只这一个,您看……”
“我先看上的!”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沈姑娘眼角撇下许姑娘,不屑道:“耍什么嘴皮子?咱们凭本事说话,谁出价高谁拿走!”
边说着她边回忆着那家情况,当时那位官家千金提起这图案时郑重的态度,这家应该是在京城举足轻重的人家。
沈家不缺银子,然而有些人脉却是花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一个小小妆匣并不一定能搭上关系,但单这尝试的机会,便值现在这个价。
“比就比,谁怕谁。”石姑娘被她激得来了气,直接报出了双倍价格。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平日鬼精的沈姑娘这次却也冲动起来,直接又在她报价的基础上翻一番。妆匣定价原本就很高,接连翻番后更是高到离谱。
“铁公鸡今天拔毛了?”
沈姑娘没理会她的挑衅,冷漠道:“你还出不出?”
石姑娘很想再报个高价抬回去,狠狠压下她打脸。可家中近来遇到事,库房中银子如流水般往外填。她去正房请安时,娘都耳提面命不可过分奢侈。向来兜里不缺银子的她,如今却是罕见地捉襟见肘。
“不就是块破木头,也就只有你那死鱼眼珠子会稀罕!”
气不过嘲讽一番,她叫上后面跟着的丫鬟,转身气呼呼走开。
而在她走之后,沈姑娘也极为痛快地付了银子,抱着妆匣走了。
那可是一笔不菲银两的整整四倍,伙计都惊呆了。想到这是公子亲自吩咐的东西,他忙喊门边的跑腿伙计前去传话。
跑腿伙计找到自家公子时,就见他们向来狡猾如狐,常年眯着眼算计对手的公子正毫无形象地半蹲在一个套圈的地摊前,手里的竹圈,边比划边问道旁边小姑娘。
再看小姑娘身边另一位少年,那不是自家公子的好基友,念书时抱上的大腿,青麓书院次次考评名列魁首的青招公子么?!
能让两个人陪着套圈,小姑娘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