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一天的工作时间是实际劳动8小时,休息1小时,以限制在9小时之内为原则。夜间服务和间歇服务,一切都以此为基础。
尾崎这种实际服务时间,是真正彻底的实际劳动时间。在这时间内,当然不允许闲谈和喝茶,就连上厕所也不包括在内。
但是,若说在8小时实际劳动时间内完全不上厕所是不可能的,尾崎为此规定入厕时间,男子为15分钟,女子为20分钟,把这加进实际服务时间内,又把劳动时间延长了。
他进一步实行的&ldo;计数经营&rdo;确实是可怕的。租出的房间要与客房总数相比,也就是在宾馆里把客人付钱居住的房间比例,叫做&ldo;客房占有率&rdo;。
100个房间中,租出去80,客房占有率就为80。
可是,尾崎不记入这80,却用有20的&ldo;腐败率&rdo;这个词语来表达。
就是说,宾馆的客房和电视、冰箱这类成型的商品不同,它今天租不出去,就不能再转到明天去租,今天租不出去的客房今天就永远租不出去了。蔬菜和肉类腐败了,还有转作肥料的废物价值,可租不出去的客房却连废物的价值也没有,那&ldo;腐败&rdo;是彻底的。
因为是这样一种观点,所以不采取普通旅馆那样的计算占有率的方式,而采取这种计算&ldo;腐败率&rdo;的方式,那是为了把服务员们要挟住。
为了实行效益管理的彻底化,他把公司内各部门尽可能地细加分类,使之成为&ldo;独立事业单位&rdo;,并赋予各自的劳动定额。
对营业额没有直接贡献的营业关系以外的人事、总务等一般管理部门,预先一一决定经费支出范围,超过范围的算亏欠,控制在范围以内的算盈余。
为把成绩搞上去而绞尽了脑汁,尾崎受到了服务员们一致的怨恨。
正当这时发生了一个事件。尾崎还是单身汉,作为男人结婚的年龄虽不算大,但在必须考虑结婚的时候,因为提拔到&ldo;要职&rdo;岗位上,就没有那个闲工夫了。
因为是独身,所以一天到晚呆在宾馆里。当了总管理人当然要住一个专用房间,而为了发扬他那素有的&ldo;忠臣风格&rdo;,那天他值着班在空房间里走来走去。
专用一个房间,必然要沾染上那房间使用者的气味和特点,这也就成了不能再向其他客人提供使用的理由。
那夜12时过后,尾崎退出了这个空房间。那时恰好进入北阿尔卑斯山的夏日游山旺季,为招待连日住宿的闭体,几天来几乎彻夜忙碌,连坚忍顽强的尾崎也感到疲乏了。
由于是山岳宾馆,不能仅以登山客人为留宿对象。为把房间占有率搞上去,也必须留宿那些游览的一般客人。而要做到不出空房间,就连那些不正派的结伴而来的男女们也要留住下来。
因为房间已经没有单人使用的了,他改用了一个双人使用的。冲过淋浴,就钻进床铺里去打算睡觉。
与感到疲倦的同时,也涌上来尽力忙碌了一天的充实感。粗粗看了看晚报,就去关枕边床头柜上的台灯。这时不料触到了一个东西,那上面是无气味的有粘着力的液体,滑溜溜地沾满了他的手掌,
突然跃起的尾崎,仔细观察床头柜上那带粘液的物体,从最初的呆然相视,终于在脸上现出来可怕的怒容。
用怒得发颤的手指拨动服务台电话的尾崎喊道:&ldo;今晚值班主任是谁?村越吗?马上到我这儿来!&rdo;
村越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他是从本系统的旅馆派来的,因为人很文弱,近40岁了,还只是一个客房主任,好久没有晋级了。他是一个从杂役熬出来的地地道道的旅馆服务员。
&ldo;经理,有什么事?&rdo;他对尾崎那不同寻常的表情很敏感,就提心吊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