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瑛声色寒如玄冰,骊欢亦听得心尖发颤。
这些年的昼夜相伴,她一度以为她才是楚慕最亲近的人,故此痛恨楚慕的背叛与绝情。
原来在她眼皮底下,楚慕与上官瑛才是最亲密无间之人。他们合谋权利、并肩作战,而她对他们的关系至今都毫无察觉。
骊欢身子晃了晃,面容几许苍白,微抿的唇瓣血色愈发稀薄,煌煌烛火下整个人如纸糊般脆弱不堪。
楚慕展臂搂紧她的身子,盯着她的面颊,凝声道:“初初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骊欢伸手推他,昂起脸扯唇笑了笑,鬓发一抹系流苏的白绢簪子随她话音一同打颤:“我舒服得很,今晚又重新认识你一次,我心里实在痛快极了。”
“……”
楚慕被她冷言冷语呛得难受,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警告地睨向上官瑛:“你再说一个字,朕就把你舌头拔下来喂猪。”
上官瑛阴沉着脸,袖下拳头咔吧作响,声音紧绷如弦:“我祖父寿宴这么大的日子,你派奴才送两盏人皮灯笼过去,还嫌不够荒谬?我不听爹娘劝阻、拉下脸来找你,你看不见我的心意?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拔我的舌头?”
骊欢闻言微怔,今儿是上官老将军七十大寿,昨日阿姐也说楚慕亲手为老将军准备了两盏长明灯,竟是人皮灯笼么。
“滚出去,”楚慕怒极,眼底反腾出一抹猩红笑意,扬声道,“上官瑛,战不战友、知不知己,都是你自己封的。你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再不快滚,朕让你死在这阁楼里。”
上官瑛背脊微僵,薄唇不住地哆嗦。
自她出生起,相貌卓然、资质聪颖,满门视她为天之娇女;纵然同男人在军营练兵、沙场杀敌,她也从不曾受过这般侮辱。
“楚慕!今日我上官府寿宴,满朝臣子皆至,你可知我祖父因为灯笼的事情何等震怒?我顶着压力来找你挽回这件事,你就如此半分情面都不给我?”
上官瑛的质问声一点点低落下来,眼底浮露一层迷蒙的水光,比额角殷红的鲜血还要刺目。
骊欢蹙了蹙眉,稍稍挪开目光。
楚慕则阴着脸嗤笑一声,单手拥紧骊欢,另一手掌垂在袖下轻轻翻转,广袖无风自动,俨然是想动武的模样。
上官瑛忙不迭闪身退后,见楚慕满心满眼只有骊欢,不由得冷冷瞥骊欢一眼。
倏忽间,骊欢拇指间一枚虎头戒指吸引她的视线。
她微微怔忪,脚下步子便慢了一瞬。楚慕掀袖一掌,凌厉内劲如刀子般远远刮到她胸口,直接将她拂下楼梯。
骊欢听到一声女子的闷哼,惊得鹌鹑般缩了缩棒肩膀。
楚慕垂眼看她,温凉的唇擦过她的额发,低声安抚道:“初初别怕,这疯女人脑子有病,慕哥哥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松开我!”骊欢推开他的桎梏,不悦地理了理袖摆。
楚慕好脾气地轻笑,眉目朗润如画,负起手温声道:“初初,你怎么突然来宸元阁,找我有事?”
骊欢呼吸微滞,她为找神医而来,但这种时候怎方便说自己的来意?
思绪忽转,骊欢浅浅一笑,昂首道:“皇上,你知道我之前为何突然寻短见吗?”
楚慕凤眸幽光暗闪,骊欢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