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瑶华宫,住的是宸妃杨姝菀,也就是四皇子安崇邺的母妃。
宁绝刚出宫门,便从天乾口中得知,宸妃被禁足待查,安崇邺已经进宫面圣。
霞光染红了半边天,似在警示风雨欲来的预兆。
怀着担忧回到府里,宁绝等了整整一夜,也不见安崇邺归来的身影。
翌日上值前,他在门口与宁辽撞个正着。
瞧着他眼底乌青,宁辽略微一愣,问道:“你这是……一夜没睡吗?”
宁绝揉着眉心没说话,疲累的样子很明显。
见他抬脚往外走,宁辽跟上,下意识搬出教育的口气:“你看你这样子,怎么去殿前任职,身为内官,天子近前,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在陛下面前失态了怎么办……”
“宁大人,您很闲吗?”宁绝停步,有些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我……”
突然被噎了一下,宁辽嗫嚅着,道:“我这是为你好,惹了陛下不悦,受罪的还不是你吗?”
“对啊,是我,所以……您操什么心呢?”
宁绝长出一口气,不想跟他过多争辩,接过天乾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没有半分停留,飞速扬尘而去。
……
今日朝上,不见四皇子身影。
下朝后,宁绝从娄公公嘴里得知,李昭仪一事,启安帝交给了三皇子与大理寺少卿季子越共同调查。
大约是为了相互制衡,也可能是另有打算,启安帝的心思宁绝也猜不准,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勉强熬到申时。
这一夜,安崇邺依旧没来,不过地坤趁夜送来了密信,信中表示他一切安好,目前还在宫里陪伴宸妃,让宁绝莫要担忧,安心等他回来。
简言短语几行字,宁绝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确定他安然无恙后,一夜无梦,总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日,宸妃下毒谋害李昭仪的言论传遍了宫门内外,朝上也是争论不断,李寺卿连同几位大员上奏,泪洒衣襟,为自己枉死的女儿和外孙陈情申冤。
是的,没错,李昭仪怀孕了,只是还不足两月,此前一直瞒着,所以无人知晓。
启安帝头疼得紧,一来他不信性格柔善的宸妃会毒害别人,二来,也是实在找不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再加之事发后,宸妃身边的大丫鬟投井自戕,死前还留下了不利于她的言论。
可谓人证物证齐全,谁也没法替她辩驳。
一摞接一摞的折子被送到昭仁殿,启安帝越看越无法平静。
“放肆!”
随着一声怒吼,噼里啪啦的动静响彻大殿,丫鬟太监跪在地上惊惧不已,颜色各异的奏折也散落了一地。
“一群见风使舵的东西……”
启安帝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娄公公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开口:“陛下息怒,莫为不值得的人和事,气坏了身子。”
“你看看,你看看他们,事儿还没查清呢,就急着给人安罪名了。”
一扫面前的折子,启安帝怒道:“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把崇邺拉下马,什么心狠手辣、枉顾人命,他做的哪件事错了?若真如他们所言,又为何此前不言不语,非得等到宸妃出事,才一股脑的倒出来?”
都说树倒猢狲散,可这树还没倒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割席分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