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时候,言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纯薇,脑子里全是昔日这人对她温柔说话的画面。
对于她的这幅吃惊表情,显然在顾纯薇的意料中,她重新站直身子点着头验证自己的猜想:“看来你是真的蠢。”
言慈还是没反应过来,况且她此刻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死死地盯着顾纯薇,仿佛在看待什么从未见过的新生物。
如一副年深日久的面具,渐渐剥落。
言慈大脑竭尽全力地处理接收到的信息,把之前的一幕幕,一帧又一帧地连接在一起,仿佛只差高潮结局的补充,就能构成一部精彩的电影。
从始至终,不论她的内心有着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床边的顾纯薇都只是淡淡雅雅地朝她微笑,笑容里满是意味深长。
她彻底明白了。
言慈喉咙像塞着肥胖海绵,斟酌半晌后才沙哑开口:“其实从一开始你就讨厌我,只是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表现出来,我说的对不对?”
“是阿。”顾纯薇回答得利落,“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要和你搭话,你真以为会有人想跟你做朋友啊,凡事问问自己配不配,你觉得你配吗?”
言慈死死咬住唇,眼圈开始不争气地泛红。
这是一种近乎耻辱的戏耍。
出于最后残存的自尊心,言慈继续问:“那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为什么要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帮我说话?”为此她还心存感激很久很久。
顾纯薇弯唇,笑眯眯地:“你觉得呢?”
把言慈再次问住,她慢慢反应过来:“难道,你都是因为盛南?”
这下,顾纯薇不再只是满脸讥笑,她露出一点欣慰的表情来,“看来你还不是蠢得无可救药,那你明知道我对盛南有意思,为什么还要这么不自量力的贴上去?”
又是盛南。
昨天也是。
言慈深深呼吸,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大,她一字一句很重地说:“我到底要怎么说,我没有要妄想和盛南有点什么,我只是——”
“别撒谎了。”顾纯薇直接打断她,眼角轻蔑至极,“你当我瞎?你真应该拿面镜子照照,看看自己看盛南时候的眼神,大抵你也知道,我对察言观色有一套,你那点小女生的心思,根本就瞒不过我。”
她的眼神?
言慈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能让所有人都误会。还是说,她从心底
“言慈。”顾纯薇突然叫她的名字,打断思绪,“你不知道吧,昨天周莱她们那样对你,都是为我出头哦。”
泪水还是滚了出来。
她躺在病床上,承受着一身滚烫的热,再面对着反差巨大的顾纯薇,难以置信地问出她想都不想的话:“你都知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