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自然瞧见季蕴,他见她行色匆匆的模样,神情带着不解地询问:“季娘子,您这,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家中祖母病危,我来不及同师父告别了,秋生,劳烦你去师父处帮我解释一下,多谢了。”季蕴深吸一口气,她掐紧手令自己清醒了几分,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来。
说罢,季蕴与云儿朝着书院外疾步走去。
“季娘子!”秋生站在原地,他张着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急得在季蕴身后喊了一声。
季蕴回头,疾步走出书院下了山,山脚下雇的车舆已经在等候了。
“娘子慢点。”云儿轻声道。
上了车舆后,云儿给车夫几个碎银子,连忙吩咐道:“小哥,去码头。”
车夫颔首,驱赶着马很快地离开了清凉山,向着江边的码头驶去。
季蕴坐在车舆内,她伸出纤细的手,悄悄掀开了车帘,看向了车窗外江宁城繁华的街道,店铺林立,商贩叫卖声不断,行人络绎不绝,可她此时却无心欣赏,将车帘阖上。
她也想不到她会如此匆匆离开江宁,来不及同江宁好好告别。
出了城至江边的码头后,雇好的船早就停靠在了岸边。
就在季蕴即将踏上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季蕴心生微动,她登时停住脚步。
“娘子,怎地了?”云儿疑惑地问。
季蕴闻声迅速地回头,看清来人是下一瞬却愣住了,只见远处尘土飞扬,竟然是秦观止纵马赶来,衣诀纷飞。
秦观止身披玄色狐领斗篷显得他极为清雅矜贵,他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季蕴,翻身下马疾步走至她的面前。
许是他匆匆赶来的缘故,他的头起了微薄的汗珠,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连平时一丝不苟的外衫都凌乱了几分。
“师父,您怎么……”季蕴怔怔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神情有些意外道。
“既离开江宁,都未打算同为师告别一声?”秦观止一把箍住季蕴的双肩,面上带着愠色。
季蕴浑身一抖,抬头看向秦观止,他也同样注视着她,他冷肃的眼眸从她六神无主的脸上掠过,目光逐渐温软了下来。
“秋生都告知我了,我平时同你讲过,遇事切莫慌张,要沉着冷静,你的身子还未好全,出来时都不记得多穿点。”秦观止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在了季蕴的身上,见她苍白的脸,他目光温和地说道。
一瞬间暖意布满了季蕴的全身,她压下眼底的酸涩,勾起一丝笑,向他道谢道:“多谢师父,弟子明白了。”
此时天还未回暖,江边阴冷,一股寒风吹过来,吹乱了季蕴身上的斗篷,秦观止垂下眼眸看她,眼眸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季蕴和他的目光在空中触碰,她匆忙别开视线。
“娘子,何时启程啊?”船夫像是等得不耐了,站在船上催促道。
季蕴目光有些闪烁,踌躇了半天,她眼眶泛红地对秦观止告别,轻声道:“师父,弟子该走了。”
秦观止眼神微黯,他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他复看她,眸光深深的,一眨不瞬地盯着她。
季蕴转身,云儿紧跟在她的身后。
“蕴娘,那日你是不是未曾睡着?”秦观止的声音犹如遥远的江面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