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抛出球的那一刻,他露出了张扬的笑,他知道,这场比赛,他们赢了。程雨茉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那个圆滚滚的东西落入篮筐,在它完美坠入时,她激动地跳了起来。胜利来的太不容易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苏瑞在万众瞩目中走向场外,他的目光直指一人。程雨茉看到身边的童菲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在苏瑞走过来时把她轻轻推了出去,“童菲有话跟你说。”她说的了然。苏瑞眼中的炙热被她的一句话浇灭,他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把目光转向童菲,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和通红的双颊,瞬间明悉,嗤笑一声,转身要走。“等等。”程雨茉发声阻拦。他抱着侥幸心理回过头,却看到她把童菲又往前推了推,这女人还真是契而不舍,他苦笑着转过身,看她还能再做几分。童菲见苏瑞面对她,终于鼓起勇气,把手中的礼物递过去,“学长,我喜欢你。”短短几个字,凝住了她无数个单恋的日夜,她的情虽重,但受的人却感觉不到分毫,他像拒绝所有追求者一样,选择无视。程雨茉看到童菲举着礼物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忍不住加大音量质问,“你这什么态度,你要给她一个答案。”她知道童菲需要一个答案,不管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再受煎熬。苏瑞看似对她的话来了兴趣,提眉瞅着她,缓缓说:“想要答案,那我就给你。”☆、他脸上挂着笑,笑意渐浓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境。程雨茉垂下头,躲过他的眼睛。就在她打算逃走时,腰被用力勾住,整个人被向上提起。她慌乱地看向愣在一边的童菲,还没等开口解释,嘴就被堵住了,熟悉的触感,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惊恐地盯着苏瑞紧闭的双眼,他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肆意汲取,完全不顾及场外的声声尖叫。苏瑞吻到满意才移开头,眼底还有未燃尽的欲火,他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我的答案,你的呢?”程雨茉一时摸不清他的意图,心里多半以为他是在故意开玩笑。她转过头,看到站在旁边哭成泪人的童菲,心里一股怨气升腾,她瞪着眼睛把苏瑞推开,“我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她的语气决绝不带半分商量。苏瑞愣在原地,他的自信和骄傲在程雨茉的厌恶表情下显得特别滑稽。他看着已经跑远的两个人,愤怒地把手里的水狠狠扔向地面。飞溅的水花瞬间被他周身的寒气冰冻。程雨茉拉着童菲跑出体育馆。刚出大门,童菲就甩开了程雨茉的手,她的脑袋里充斥着他们接吻的画面,她已经欲哭无泪了,只想要赶快离开这个让她倍感耻辱的地方,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成全了别人的告白,却被戏弄的颜面尽失。她从未这样无助和伤痛过,因为苏瑞的漠视,也因为程雨茉的知而不言。她怒气冲冲地看着程雨茉,声音颤抖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你,你就这么想看我当众出丑吗?”程雨茉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安抚童菲,她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事以至此,答案也没什么用了,童菲苦笑着说:“程雨茉,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朋友。”说完,她就哭着跑开了。程雨茉正要跟过去,手机突然响了,她从兜里拿出手机,赶忙接了起来。苏瑞的神经都被程雨茉牵走了,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追了出去,可是追到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他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却一直占线,再打,但始终都没有被接起。他无奈苦笑,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就这样被拒绝了,心还真他妈的疼,疼死了。晚上的庆功宴,他窝在角落里一瓶瓶的灌酒,谁劝都不听,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受了情伤,不过都很意外,向来虐人无数的男人,如今也会被人反虐。苏瑞喝的烂醉如泥,恍惚中掏出手机又拨了一遍程雨茉的号码,电话被接起来了,他口齿不清地喃喃自语,“程雨茉,我他妈的爱上你了。”电话那头的程雨茉只听清了自己的名字,她问,“什么事?”苏瑞的手机已经掉到了地上,他彻底的不省人事了,他只记得最后好像说了自己一直很想说的话,所以,满足地睡着了。程雨茉喂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她烦躁地挂了电话,推开门走进病房,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母亲的睡颜。白天,她接到姨母的电话,问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她听后一时懵了,母亲昨天在电话中只字未提,她赶忙打回去,母亲这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母亲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到这里,一是想看看她,二是来这边的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程雨茉满心慌乱,不敢多想,她只愿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她只要这样守着母亲就好。她握住母亲的手,几个月未见,母亲手上的茧子又厚了许多。她从包里拿出擦手油,挤在手上搓了搓,小心翼翼地把油擦满母亲的双手。擦完,她把盖子拧上,听到门被推开,转头看了眼,只见一个酒气熏天的女人被一个壮汉扛了进来。女人看样子已经晕过去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来了,检查了一下,给女人挂了个吊瓶,嘱咐了壮汉几句就走了。程雨茉看了他们几眼,见壮汉凶神恶煞的样子,扭过头趴在床边没敢再多瞅。早晨起来时,母亲已经醒了,看到她睁开眼睛,用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心疼地说:“趴着睡多累,今晚回学校,不用陪我。”程雨茉摇摇头,“我不累,妈,渴不?我给你打点水。”“行,早上喝点水好。”程雨茉拿着水壶去打热水,打完水回来,看到昨晚的女人醒了,壮汉不知道是多会儿走的,反正她醒来时就没有看到。她给母亲倒了杯水,转头看到女人伸手够床头的空杯子,她想了想走过去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送到女人手里,女人淡淡说了声谢谢。程雨茉坐回去收拾了一会儿,就被护士叫走了,她跟在护士身后,内心忐忑不安,她知道检查结果出来了。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感觉双腿软绵绵的,她甚至还在想医生刚刚说了什么,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她拿着手里的诊断单看了一遍又一遍,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母像一只只吸血虫,她感觉快要被它们吸干了。她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沿着院子里的路沉默地走着,最终实在是双脚无力,她蹲在路边忍不住啜泣起来,直到喉咙都哭哑了才擦干眼泪站起来。刚抬起头,就看到病房里的女人正站在旁边抽烟,她勉强点点头,准备离开。“情况很糟吗?”女人问。她一出来就看到这女孩在这哭,好奇地走过来瞄了眼她手里的化验单,看不太清楚,但猜出了结果不怎么样。“嗯。”程雨茉意外的没有否认,她只是心太累了,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女人把烟掐灭,用头指了指旁边的长椅,“坐会儿吧。”程雨茉点点头,跟着女人坐了过去。女人把单子拿过去看了会儿,叹了口气递给她,“肝移植得不少钱吧?”程雨茉点点头,她问了医生,差不多需要五十多万。如果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也只能凑够一半的费用,那剩下的一半,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女人没再多说,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想赚快钱,可以来找我。”程雨茉看着名片上的名字‘雅楠’,问了句,“这钱怎么赚?”女人也不遮掩,抽了口烟说:“夜总会陪酒,要是能碰上个金主,五十万你一个月就能凑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