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照你的说法,一切都死无对证了?你毫无证据,又如何能站在这里污蔑皇族?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尹清枫睥睨着跪在地上的李诵,有如看一只蚂蚁般,仿佛随时都能将他捏成齑粉。
李诵到底是怕了,对上尹清枫眼神的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喉咙一紧,几乎就要忍不住跪地求饶。
尹越岑显然是注意到了李诵的反应,李诵是他找来的证人,自是不能让尹清枫继续对其恐吓下去。
“皇兄莫急,李诵何时说过梁氏死了?”
什么?!
尹清枫抬头看向他,尹越岑的嘴角噙着半分笑容,浅色的瞳中似有无限得意,看得他心生恨意。
“父皇,不如让李诵继续说下去?”尹越岑转头,缓缓道。
“李诵,继续说!”
李诵战战兢兢磕了个头,继续将当年的事实说了下去。
“梁氏······梁氏确实没有死!梁氏理应被灭口,可盼芳嬷嬷与梁氏沾了些亲戚,自是不忍心看着梁氏就此殒命,盼芳力保下梁氏,并将其暗中送出了宫。”
“而后七月中旬时,盼芳带着皇后娘娘的玉佩,抱着小公主出了宫,她先去了赵家,结果发现赵家悉数被灭,梁氏亦不知所踪······”
听到此处,饶是夏霁也忍不住了叹息了一声。
这是她没有设计的故事,有关当年掉包的细节种种皆是夏霁没有仔细描写过的,可这个世界却自动补齐了故事。
听着这些人的描述,夏霁一瞬也生出了些恍惚感,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罗裙,现代的生活一瞬间仿佛就像是一场梦,自己难道是庄周梦蝶吗?
梁氏不知所踪,李诵又说她没死,那究竟去哪了?
怀揣着这种疑惑的不仅是夏霁,便是连皇帝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脸上震怒失望更多,那好奇到底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几次拳头握紧又松开,生生忍住了一脚踢开皇后的冲动。
“盼芳嬷嬷带着孩子先在溪县住了下来,后来偶然一次,盼芳在县里的青楼看到了梁氏的身影。”
青楼。
尹清枫不受控地退了一步。
尹越岑、李诵、伊夏都在暗暗打量自己的神情,方才他还能挺直脊背冷眼看着,心中尚且能冷静盘算着如何挽回。
可听到青楼二字时,尹清枫忽地生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猎户的儿子,可现在看来——
他的母亲,是娼|妓。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样?!
他江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纵有万种不堪,也断然不该是这种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