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我上去~~”
“别踩我的手,哎呀~~”
“老二,老二你跑哪去了?”
惨叫声,呼喊声在广宗城楼上冲宵而起,原本狂热的黄巾信徒们顷刻间乱成一团,许多人猝不及防,在剧烈的震颤中从城头上一头栽落下来,有幸运的侥幸抓住了女墙,可他们的好运也仅止于此,很快就有人无情地踩到了他们的手上,然后嚎叫着、痛苦地坠入城墙下,摔死在布满鹿角的壕沟里。
又一块巨石从空中狠狠砸落。
“大哥,快闪开!”
张梁亡魂皆冒,忽着张角狠狠地撞开了拥挤的黄巾信徒,堪堪往右边闪开了几步,下一刻,一团巨大的黑影已经呼啸而至,狠狠地砸落在张梁方才站立的地方,轰然一声巨响中,溅起漫天碎土、呛人尘烟。
十数名没来得及闪开的黄巾信徒顷刻间就被砸成了一团肉泥,待尘烟散去,借着不时划过的耀眼闪光,周围的黄巾信徒们惊恐地发现,一块足有数百斤重的巨石已经狠狠地砸进了地面,巨石与青砖墙面之间的缝隙里,兀自留出两截赤脚的脚尖,还有一双滴血的手掌仍在微微挣动。
“哗啦啦~~”
坍塌的声音骤然响起,可怜的城垣终于再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摧残,顷刻间垮塌下了一大角,拥挤在这一片城楼上的黄巾信徒们遂和碎砖断垣挟裹在一起,翻翻滚滚地滑落到了城楼之下,被活活埋入了碎土烟尘之中。
汉军后阵。
朱隽表情阴冷如霜,右臂再次往前轻轻一压,传令兵手持令旗策马疾驰而去,凄厉的号子声响彻长空:“将军有令,弓箭手~~~进攻~~”
……
邓茂的尸体冰冷地呈放在马跃脚下,廖化、彭脱单膝跪地,满脸沉痛,两人身后,来自青砀山、青牛坪、白虎邻的山贼们排列成散乱的阵形,经过惨烈的恶战,剩下约有1000多人,大多身上带伤、皆神情凄恻。
汉军的战斗力不是吹出来的,赵谦的汉军虽然只是郡国兵,可战力比起山贼来却仍旧强横许多,如果不是马跃的八百流寇凑巧赶到,杀了赵谦一个措手不及,纵然邓茂三人合力,集2000余山贼与汉军决战,亦是毫无胜算。
山贼伤亡惨重,本在马跃预料之中。
若不是依靠山贼消耗了汉军的锐气,八百流寇要想击溃汉军就不会这么轻松!八百流寇可是精锐,也是马跃的心血,他可不愿意这些精兵白白损耗在这样的混战当中,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牺牲一百名山贼,也绝不会牺牲一名流寇。
当然,这些想法,马跃绝不会说出来,而只能藏在心里。
“青砀山的弟兄们,你们是邓大当家的好兄弟,就是我马跃的好兄弟,邓大当家已经去了,可我马跃还在!从今天开始,只要我马跃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扔下弟兄们不管,有我马跃一口吃的,就绝不饿着弟兄们,有我马跃一口汤喝,就绝不渴着你们!八百流寇誓死与你们在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马跃身后,原本鸦雀无声的流寇们纷纷振臂长啸。
感激的神情在每一名山贼的眸子里汹涌澎湃,这些曾经的淳朴的农夫激动得跪倒在地,乱哄哄地嚣叫起来。
“我们跟你走。”
“我们听大头领的。”
“俺老裘这百来斤肉就卖给你了。”
“大头领,你一定要带着弟兄们替邓大当家报仇哇~~”
廖化与彭脱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拜服,马跃的兵锋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八百流寇的骁勇既便是赵谦的精锐汉军亦摊挡其锋!马跃为人也仗义,这样的头领还有什么好说的,把命卖给他也值!
廖化、彭脱与马跃一样,都是黄巾出身,曾经相同的身份很容易就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接纳了马跃。
“大头领,廖化愿效犬牙之劳!”
“大头领,彭脱愿效犬马之劳!”
马跃上前一步,将廖化与彭脱扶起,沉声道:“两位当家的,有件事情还要幸苦你们。”
廖化与彭脱同时拱手道:“愿意效劳。”
马跃道:“今汉军虽败,然我军也失疲马乏,又缺粮草难以持久,当务之急是抢在官府知道汉军兵败消息之前,攻陷一座在城,供弟兄们休养生息、恢复元气,我意率八百流寇轻装疾进、奔袭襄城,烦劳两位当家的尽起山中老幼,尾随而进。”
廖化失声道:“大头领意欲攻打襄城?”
彭脱亦劝道:“大头领,襄城有坚城可守,又有重兵驻守,八百流寇虽然骁勇,却都是骑军,缺乏攻城器械,恐难以图之。”
马跃凝声道:“不劳两位当家的费心,襄城,某誓取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