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作为常年在深渊打拼的人偶,弥生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更别说他这是第一次从里奈身上察觉到他对他的不怀好意,他有些诧异,却丝毫不惧。
他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人。
但这和他怕不怕事没什么关系,他想到里奈曾不止一次直接间接地对他说过‘不要离开我’之类的话,好像离开了他里奈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在这一刻,弥生意识到,他的回答对里奈来说很重要。
不能像之前那样岔开话题。
于是,弥生想了想,声音难得有些温柔,他道:“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这是他很久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弥生不介意做人们生命中的过客,自然也不想和别人建立过深的羁绊,因为得到之后再失去很痛苦,既然注定要分离,那也没有开始的必要。
但他的回答对里奈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难过,他直直地盯着弥生,几分钟后,他问:“只要杀了那个人,你就可以作为里奈死去,是这样吗?”
弥生点头。
他对于活着这件事并没有多大渴望。
他曾经试图利用世界树删掉自己的存在,但仅仅只是删掉了自己在世界树中的记录,真实的历史与人们的记忆并不相符,他毫无疑问失败了。之后他作为修验者游历世间,偿还罪孽,也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真的改变过去,所以放弃了而已。
而现在,处于真实的世界、真实的过去中,他那被放置在湖底深处的想法就像是泡沫一样轻易地浮出了水面。
如果没有他、没有多托雷,那么就算历史会顺应着既定的定局走,就算命之座高悬星空,那么总还会有些细枝末节会不一样吧?
这一次,他一定能成功改变过去。
“我知道了。”里奈起身,“我明白了。”
“我会成全你,弥生。”
……
次日,暂居在千手家的埃舍尔得到了千手家主的回复,说他愿意前往枫丹治病,但有人会和他们一起走,而且他无法坐船,但离开稻妻必须要长时间坐船,所以需要埃舍尔想办法将他带过去。
对此,埃舍尔没有怀疑,他甚至觉得事情很顺畅,毕竟能锻出长生刀的人怎么会想死呢?千手家的行动很迅速,下午就收拾好了家主远行所需的衣食住行。
船只就停靠在离岛的港口,虽然离岛此时还因为长生刀而戒严,但直到船只驶离稻妻,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迎着大海咸湿的海风,埃舍尔看着在甲板上吹风的人偶,道:“弥生君?我还以为会是那个叫拓麻的武士过来。”
其实在看见来的人竟然是人偶的时候,他心里可高兴了。
毕竟千手家主的身体拖不得,他看中的是千手家主的脑子,所以是真心实意想带他去治病。他已经做好了下次再来设计带走人偶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能一步到位。
见人偶根本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看海面,埃舍尔也不觉得尴尬,他继续道:“作为医者,我很好奇,你的行为和意识究竟是基于什么来行动思考。”他很有礼貌:“抱歉,这大概有些冒犯。但这我真的好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吗?里奈随意地扫了眼一脸求知欲的埃舍尔,他收回目光,继续看海。
至于还在他身体内的弥生?不知道埃舍尔究竟给他注射了什么药物,据说能一路没有意识又安全地到达枫丹。
但对埃舍尔来说,人偶上船来的表现都很孤僻,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甲板上看海,那种看海的眼神好像他随时都能跳下去,埃舍尔……不,真名为多托雷的他见过不少这样的眼神——从那些不想活了的人身上。
人偶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目光?他不想活了吗?真稀奇,一个造物竟然也有活腻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活了,因为千手家主快死了吗?难道他认为就算千手家主去了枫丹,枫丹也治不了他的病?
不对。多托雷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据他所知,人偶现世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并不单纯懵懂,从见面起便是一副经历颇多的模样。
反而被他用药续命的千手家主会为了活着不惜远赴枫丹,这两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颠倒了一样。
多托雷沉思。
此行的终点并不是他对外所说的枫丹,而是至冬。
至冬有他的科研室,多托雷最近的研究方向是意识转移与切片技术,但都遇到了瓶颈,在找不到突破的时候,愚人众有位善良的好心人为他指引了方向,说稻妻或许有人能拓展他的思路。
他便往稻妻而去,一路上他会说自己是来自枫丹的研究员、是来自须弥的学者、是来自蒙德的冒险家,至于璃月?璃月人和他的长相相差巨大,他没有试图冒充。也不算冒充,他真的当过枫丹的研究员、须弥的学者、蒙德的冒险家就是了。
等他到了稻妻,最先听闻的便是千手家主那出色的锻刀天赋,可当他找人一问,却发现所有人都只知道千手家主所锻造的短刀雷切,至于其他的、造就了千手家主这么高声望的东西却各不相同。
有人说千手家主锻造了一把能斩杀海兽、劈开海水的妖刀;有人说他锻造了一对能摄人心魄的琉璃球……众说纷纭,于是多托雷意识到普通人被高层蒙住了眼睛,从他们-->>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