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令皱紧眉头,眼里的痛苦流露出来,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用理智去接受这个事实。
“哥……”他轻轻唤他,带着恳求,带着思念,带着依恋,闭紧双眼低下头,想止住抑制不住的眼泪。
初令颤抖的抬起视线,用手去小心翼翼的虚捧哥哥的脸,手掌也是肉眼可见的颤抖。
在视觉上,他知道他触碰到了哥哥的脸庞,实际上,他只是捧起了一团空气。
面前的“初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情绪失控的少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一个没有完整意识和情感的灵体,似乎是大自然不存在的一部分,又的确存在着。
初令一声又一声呼唤着他,哭腔颤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似乎只有叫着哥哥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他紧紧盯着初文的眼睛,想用眼神交流,向他传达自己的心思,可终究,他注定得不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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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满足了,初令想,他一定还有机会,还有办法救初文。
艾以和秦德也赶来了,他们见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艾以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房内的兄弟,不敢出声打断这个难得的算不上完全重逢的重逢。
现在,“初文”这个超自然的灵体没有任何反应的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不去也不能去安慰痛哭流涕的少年。
艾以明白为何会如此,他沉默着,心里酝酿着的风暴和复仇更加激烈。
初令还在固执的看着灵体,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细细描摹着哥哥的每一处五官,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天,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胸腔里的痛苦和难过喷涌而出,强烈的情感刺激的他呼吸不顺,却也顾不得这些。
忽然,面前淡蓝色的身影变得浓烈和清晰起来,耀眼的光刺得在场所有人都睁不开了眼。
初令抗拒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用手遮住了眼,强烈的视觉刺激弱了下来。
灵体换成了一缕光线,轻盈的回到了初文身上,进入到他胸前的项链,红色的宝石猛烈闪烁了几下,随后归于平息。
房间再次回归沉寂,初文仍然安静的躺在那里,月光仍然肆意翻阅着桌面摊开的书籍,一切都没有变,或者说一切都变成了正常。
初令慢慢的走到床边,缓缓的跪下来,拿起初文的手覆在脸颊上,轻轻摩擦,万般的珍惜和依恋,他闭上眼睛,希望能从脸颊上感受到不是他的温度。
房间弥漫着少年的悲伤,美好的事物对于他来说沤珠槿艳。
挑高的屋顶即使金灿夺目,也被黑夜敷上了一层薄薄的黑沙,只有月光坚定的用他所有的皎洁去重新点缀耗尽的高光。
艾以久久的站在那里,温柔心疼的注视着承受伤心的少年,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初令身边,不敢让任何声音惊吓和打扰到他。
艾以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说道:“初令,你尽力了,无论是对初文还是对家族。我相信你有能力去治好初文,我也会为你做所有事情。”
初令安静的听着艾以的话,垂下眼帘,声音沙哑:“是,我一定会做到。”
他对艾以许诺着,也对初文,对自己承诺着。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初令的心情已经稳定了许多。
初文的灵体最终附着在了那条红宝石十字银质项链上,对于眼下的情况,初令没有任何办法,也只能暂时稳下心来去处理医所的事情。
大皇的任命书和赏赐已经送来了北殿,秦德仔细清点着送来的东西,安置好一切后准备将任命书交给初令。
初令拿着书,和艾以都靠坐在沙发上,神态自若的聊着什么,即使大厅忙忙碌碌,搬运东西的声音窸窸窣窣,也丝毫不影响坐在客厅的两个人。
秦德将任命书双手递给初令,初令接过任命书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旁边了,艾以支着脸颊,撑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初令的一举一动。
见状,艾以没有说什么,他试着去支持少年的决定,护着他去做他想做的:“准备好了?”
早上,秦德拿来了药师家族史,初令正在逐页翻阅,并且去记忆里面的家族关系。
听见艾以的问话,他认真的眼眸装满了坚定:“当然。”
艾以听罢不再出声打扰他,凝视着他俊逸的侧脸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