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艾以静静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半晌,一个药师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根据条件,努力筛选了他认识的所有人。
秦德推门进来,把艾以吩咐的吃食拿给初令。
他把托盘稳稳摆放在一旁,端起来一碗温热的粥小心放在初令的手里。
初令捧着瓷碗,听见众人的谈论,轻轻叹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个人影。
显然,也有其他人想到了,那老者淡然开口,叹道:“有。”
“谁?”
“……国爵夫人。”
“……”
“如果是国爵夫人……确实可以。”
闻言,艾以无奈的扶额叹气,显然这个办法不行,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只是不知道,初令是否能成功。
艾以想和初令单独待一会儿,他朝众人摆手,道:“各位辛苦了,请回吧。”
站在一侧的秦德打开房门,伸手躬身行礼,聚集的药师向他们道别,随秦德离开了房间。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这是初令的房间,从进门开始,艾以就一直忍着心里的怪异,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初令简单吃了几口,就侧身用一只手去摸床边柜的位置,顺利摸到桌面和托盘,他还不能完全适应这种失明的感觉,毫不意外弄出来哗啦一片的碰撞声。
随后,脑海里有了大致的位置和方向,初令又把举着的碗顺利放回了托盘。
艾以坐在床边,看初令这副模样,偏头移开视线,不愿接受,他心里钝痛,气不打一处来。
初令变成这个样子,他多多少少是有责任,心里感觉很对不起他。
想到这里,艾以苦笑,身上依旧疲软,从后腰到连接的大腿内部,酸痛感一直不散,拖着这样的身子,他还要关心害他这般,狼心狗肺的臭小子。
他是上辈子欠初令的。
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很近,初令茫然的“看”着艾以,不知道方向,想要伸手去够他。
艾以陷入自责之中,见初令缓慢摸索的在找他,他心里犹豫一下,担心初令因为看不见而害怕,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紧紧握住初令的手,给予他安全感。
感受到艾以的触摸,初令出现短暂的错愕,然后恢复如常,淡淡一笑。
他们只是握住对方的手,不发一言,安静坐在那里。
然后,初令听见艾以开口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初令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几位药师提议的办法他想过,他有信心,有能力解决好。
但是,他需要确保一件事情。
为了防止艾以再有消除他记忆的想法,初令直言道:“我自己可以治好我自己,但是,你答应我,不要想消除我的记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个。
面对初令愚蠢,无关紧要的请求,艾以苦涩的低笑出声。
初令对他自己太狠了,他根本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艾以把手从初令手里抽出来,质问道:“我要是不答应,怎么,你难道要当一辈子的瞎子吗?”
初令感受到手心里艾以的抽离,他急切的往前去抓,却因为看不见,扑了个空,初令心里空荡荡,为此难受。
他漂亮的眉眼皱了起来,有了赌气威胁的味道,他回答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当一辈子的瞎子,比起忘了你,看不见东西没什么。”
“你是药师,如果瞎了,还怎么治病救人,初令,你怎么还有这种幼稚的想法,永远长不大。”艾以很气恼,他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
对于初令,他有生之年真切的体会到一次束手无策的滋味,不知道该拿初令怎么办才好。
“我就是喜欢你,没有办法,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初令语气沉重,又一次对艾以表达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