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昭一看便知,这人的身份,恐怕棘手。
他眸色沉沉,“何人?”
“此人乃太后胞弟,容国公!”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气氛蓦然凝固。
“此事属实?”沈廷昭脸色冰冷。
此次丰州难民一事滋事重大,萦绕在沈廷昭心中多日。
未曾想,那幕后之人竟牵扯出了容国公。
沈廷昭周身气息阴沉。
“臣不敢隐瞒。”顾云松俯首。
“啪!”
名贵的镇纸被摔在桌上,沈廷昭怒极反笑。
“谁给他吃的熊心豹子胆!”
顾相身骨正直,对着沈廷昭一拜:“兹事体大,涉及皇家颜面和百姓性命,臣不敢贸然做主,请皇上示下。”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此人是容国公。
沈廷昭想到近来卧病的太后,抬手揉了揉眉心。
“此事先不要声张。”
入冬以来,宫中银装素裹。
凤梧宫里,顾婉姝经过几日的休养身子骨将将好,闲来无事便下了地,在案几边作画。
沈廷昭恼怒离去的事仿佛只是个小插曲,顾婉姝并未放在心上。
桌上摆放着一张雪白的画纸,顾婉姝纤细的手执着画笔,却不知该画什么。
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的是苏时延的面孔。
瘦削立体的骨相,俊美冷白的肌肤,殷红的唇……
他的五官早已刻入她脑海。
顾婉姝正要落笔,手抖了抖,停了笔。
在宫中画苏时延,若让沈廷昭知道又得惹怒了他。
顾婉姝轻叹一口气,脑里的人渐渐被沈廷昭覆盖。
在这宫中,她能画的男人也只有沈廷昭了。
年少时,沈廷昭的容貌被顾婉姝画过无数次。
如今画起来已然不需要仔细勾勒。
顾婉姝百无聊赖画着,却一边神游太虚,手中的画渐渐成型。
春娥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顾婉姝身旁,为她研墨,她低头看着那画像,眨巴了下眼,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哎呀,娘娘画技又精湛了,这画的苏侯爷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