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杀!”马上的女子霸气神勇,朝着聂真的方向一路斩杀过来,“真儿,快上马!”她伸手将聂真拉上了马背,待聂真坐稳,又对许蒙、李禄道:“二位公子,你们找个时机脱身,这里交给我的人。你们搭救真儿的恩情,我来日再报!”
苏月带着聂真逃离虎口,来到十公里外的天衣阁。苏月帮她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又吩咐手下熬制汤药。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聂真很奇怪,以前她还是夏夭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那么警惕。
苏月不觉好笑,“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会上我的马?还让我帮你包扎伤口?”
苏月这么一说,聂真也发现自己的自相矛盾。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聂真想了想,道:“我们是不是从前认识?”
“真儿,你当真不认得我了?”苏月伤情地望着她,这个苦命的孩子。
“你唤我‘真儿’?你是……你是……”聂真想起从前那个对她疼爱有加的苏月,想起十三年前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眼中蓄泪。
“没错,是我。我是苏月,我没死。我在乱葬岗活过来了。”
聂真眼中的泪还未落下,苏月却已泪流满面。
聂真情绪激动,紧紧抱住苏月,泪如泉涌。
两人抱着哭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苏月温柔地擦去聂真脸上的泪水,“真儿不哭了。聂大哥说你病了,不能太激动……”
苏月说到“聂大哥”的时候,鼻子忽的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你见过我爹?”
苏月点了点头。
“聂胜天是个伪君子!”苏月没有想到聂真竟会对聂胜天有这样的看法。
“真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爹!”
“倘若他真的把我当作是她的女儿,那么就不应该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真儿,你一定是误会你爹了。”
“或许,我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吧!我是聂胜天利用李诺如的感情而诞生的产物。出生后又惨遭遗弃,幸而苏月你,将我领到子墨身边,我在那里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十年。直到我们一起去参加许执的寿宴,一切快乐也都结束了。许蒙在寿宴上发狂,杀灭了许府所有人,你我濒临死亡边缘。我在生命快结束的时候,你跟莫无名交换了条件,我得救了,却失去了你。莫无名救了我之后,给我喂了哑药,模糊我的记忆,教我武功,把我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三年后,他将我送给许蒙做保镖。我守护了他三年,爱了他三年。仅仅三年,我便离开了他。因为后来有人告诉了我一切。她告诉我,许府大屠杀事件是莫无名为一己私利所为。他为了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不惜利用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聂真停顿片刻,深深呼出一口气,泪水也跟着往下掉,她继续道:“他救我,不过是为了折磨我罢了。他怎能让我拼死拼活地守护一个人,还让我爱上他,最后告诉我,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聂真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我恨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不,真儿。”苏月将聂真抱在怀里,“你不该恨你爹。”
苏月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你爹从前虽是江湖公认的第一杀手。可他杀的,都是祸害百姓的狗官。你爹是在爱上你娘之后,才发现她是奸臣之女。新婚前夕,你爹在家国之间纠结徘徊,最终选择了国。于是,你爹便在大婚之日突袭李禅,与你娘决裂。后来,我同你爹突袭失败,被李禅追击,他为了掩护我,跳下了悬崖。”
苏月的话似乎使聂真的看法有了改观。她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苏月,“然后呢?”
“你爹被一位曾受他恩惠的大夫救了。他伤势过重,痊愈后容颜大改,后来不知为何,丧失了记忆,此后便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莫无名。”
“所以我爹忘记了从前的事,也不知道我是谁?”
“是的,真儿。关于你爹为何会利用许蒙屠杀许府,以及为何会让你去给他做保镖,我至今都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但单凭这两件事,你就应该去相信你爹。我苏月以性命担保,你爹绝非歹毒之人!更不会伤害自己亲近的人!”
“苏月,我相信你。我怎么会这么糊涂……”
聂真不敢相信李诺如居然会欺骗她。
“还有许蒙,他跟你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
“可是苏月,尽管我知道他是无辜的,但只要想起那天晚上的种种,你累累伤痕,以及那些无辜的人,我就永远无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