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她撩起头发,轻柔帮她夹上。
鸯旎早就不对她哥多年如一日的礼物发表感想了,笑笑后端起酒杯,兀自饮了一口。
今天是肖苑一的生日,自然也是她的。不过她从考上大学以后,再没和他一起过过生日,这也不是她的生日。
“生日快乐,肖鸯旎?”
身边透来醇厚低沉的男声,鸯旎转头去看,男人礼貌地微勾嘴角,她一时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他们曾经偶遇过。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说这段缘分的时候,男人近乎轻佻地向她眨眨眼,语气欢快跳脱:“真巧啊。”
她也觉得巧,“是呢。”
“鸯旎,鸯旎……”
鸯旎回过神,摸过百合茎干上的指甲痕,把它插进花瓶,“怎么了?”
肖苑一动了动脚,终究没有迈开一步。他望着心事重重的女孩,放柔语气:“有什么事就和哥哥说,那天我丢下你时说的话……别放在心上。爸妈……”
他顿了顿,继续说:“爸妈和我都是你的后盾,我们怎么会怪你。”
鸯旎安静听完,然后收回放在花瓶上的手,望向他们家暖橘色的窗帘。
她该怎么办呢?
“哥,如果我们在一辆列车上,列车装潢和配置都豪华完美。亲情、友情、爱情,都在你身边。”
那橘黄色的窗帘在她眼里滚烫起来,鸯旎艰涩地眨了下眼,感觉眼睛里水分都被灼干。
她舔了舔下唇,“这车是假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虚构的。但是它们那么完美,你主动或是被动陷在其中。”
鸯旎觉得室内闷闷的喘不过气,走过去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舒爽的晚风涌进室内,鸯旎眯起眼睛在风中叹息一声。
“现在操控权在你手里,哥,你会按停列车,抛弃车上的一切,回到你“乐不思蜀”,早记不清面貌的蜀地吗?”
冰清玉洁的男孩皱起眉头,苦恼地沉默着。
外面凉了,鸯旎退后,准备关上窗户回房间。手刚挨到窗边,肖苑一的话传了过来:“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在列车上的每一晚,每一个瞌睡,都会很不安吧。”
鸯旎心脏一缩,抖着手关牢了窗户。两扇窗户合死的那一瞬,女孩迎着晚风轻轻自语:“是啊。”
瞌睡,都睡得不安。
所以上辈子才疯狂跑在这个书里的世界上,踩着它的山川脉络,远离这些让她不安的人。
修长的手捏过橘色窗帘,肖苑一帮她合上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