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敏锐的从她说话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友善的意味,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板儿。
咋地?人家乐意给我安排哪儿就安排哪儿,就算是让我住院子里的小亭子里我都没意见。
这又是不是你家,你咋就那么多意见呢?
她继续问,语气里面沾了些不耐烦,“你爸爸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燕子说,“小姨,我爸晚上可能不在家吃饭。一会儿张奶奶买菜回来,你让她多做些北方菜。小满跟你一样也是那边的人,你们也算是老乡,爸爸说了家里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平时多对小满上点心。”
他小姨又不由得多看了我几眼,“她家里是你爸什么朋友?”
“反正就是很亲近的朋友,我也不清楚。”
燕子这小子真鸡贼,要不是他说话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我也还就真被他给骗过去了。
我爷爷在饭桌上跟他爹说的话,他没少听进去,反正知道我们俩当时情况的人越少越好。
毕竟事以密成。
他小姨终于舍得跟我开口说话了,这次语气变好了不少,多少有些和颜悦色,“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人家现在对我没有敌意了,那我礼貌也不能差事儿,于是利索地说,“阿姨好,我叫小满。”
“小满是吧?来了这里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别客气别拘谨。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小至,小至也不懂你就问我。”
“好的,阿姨。”
她也没有再抻着我们俩小孩儿不放,燕子跟她打了声招呼就拉着我和蛇皮袋子上了楼。
也不知道我爷爷啥时候串通的燕子叔,我住的房间看得出是经过人非常用心准备打扫的,一间卧室能顶我们家两间房了。
一张大床也软软的,被褥干干净净散发着清香,我还没睡过这样的床呢,睡炕睡习惯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这床垫子啥牌的,伸手一摸,咋这么软和呢。
房间里还有很多毛绒玩具和软软的毯子,柜子里全是没有拆吊牌的衣服,春夏秋冬全都有。
这些衣服虽然没有之前我妈送我的小裙子那么亮晶晶的,但是摸起来很舒服很有手感。
我悄摸看了一眼吊牌,瞬间感觉眼睛瞎了,就像是做梦一样。
“这,这些衣服都是我的吗?”我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生怕给摸脏了,“这是金子做的啊?咋这么贵?穿上能当皇亲国戚不?”
“这些衣服都是给你准备的,你喜欢吗?”
我挨个数了数衣柜里有多少件衣服,然后挨个看标签上的价格,心里默默的算了算我奶奶给我的钱够不够买的。
算到最后好悬没把我自己给整崩溃了,因为我发现到最后还得倒欠人家好多钱。
“我,我自己带衣服了,每个季节的都有,就在袋子里,都是我奶奶给我收拾出来的。我有衣服穿。”
衣柜里这些衣服要是穿了,我得浑身刺挠不得劲儿,加起来的钱都快把我给卖了。
我寻思等晚上看见他爹了,就把袋子藏起来的钱给他算一算结账得了,谁能跟我一样刚来就欠一屁股债。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这以后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万一被人欺负了,我都没有还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