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各国的商旅通过他国来使言及寿宴之上的情形,确凿了当晚定国公主和代国太子确在宴席中间离席颇久,且时段重合,无形验证了真实。
如此一来,风向巨变,一时之间,有关定国公主叛国弑上的流传层见迭出。捕风捉影的猜忌声越来越大,甚有文人墨客出文直指定国公主私通叛国,弑父妄上,可谓无德无孝,未若杀之‐‐
流言传至代国,恰至此时代国复次遣使上书和亲,无疑在原就盛焚的火上添了一把干柴。大半朝臣谏言和亲,慕容念心头躁怒,干脆下旨免了早朝避而不见,将本就难解的谜题迫成僵局。
莫钰一直未归。
平州的调查甚为艰涩,稍不注意便绝断了所有线索,随着时间愈久,心底隐秘的期待几乎渺茫。这等程度的流言,必不可能是普通人可为。
那么……能是谁?
他与宴刺案会有何关系?
他为何要针对素素?
一张张翻着每日自平州递上的密报,两不相和的事件上辩不出任何头绪。慕容梓一筹莫展,终日寝食难安。汝坟殿如今已被密封,规模甚于年前的禁足令,根本无法见到慕容素询问细节。宴刺也好谣言也罢,一切进展皆处于进退两难的阶段,再度陷入困局。
而似乎……朝审过后,也有许久,未曾见过小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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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还是不吃?&rdo;
李复瑾刚一下殿,便对上了三双失望的眼。
撂了手中的盘盏,琉制的碗内盛放的清粥还散着热气,微香四溢,粥面却平整如绸,分明不曾动过丝毫。
&ldo;已经第四天了,这可怎么办……&rdo;
如笑揉蹭着红肿的眼,哭泣令她的腔音略显喑哑。近日以来的流言愈加污秽不堪,陛下虽明面幽闭了汝坟殿,实则却为封锁谣言,但禁不住多多少少依然会有只言碎语流传进殿。慕容素终日避于寝殿不吃不喝,身体每况愈下,却决然不允御医诊视,反让宫人忧心不已。
她是想以此表决自己的决心。如今满朝文武皆谏言和亲,舆情几乎一面偏压,陛下虽一直沉默不发,回避却绝非良久之计。迄今为止和亲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若如此‐‐她却宁可去死,也不愿就此委身嫁与敌国。
回至住所,侯平已等候良久,见至来人,默然地递上一封信笺。
李复瑾眸光微沉,仅略略扫了一便,蓦地便将信笺蜷入掌中。
&ldo;不用等了。&rdo;目光停了半秒,他眉目紧锁。
不知为何,进殿时慕容素那枯槁的容色竟一直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心间紊乱,沉了许久,缓缓叹出了一口长气。
&ldo;通知下去,收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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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的局态如波云诡谲,风雨急戾,搅得皇城人心惶惶。
三日后,事情竟开始出现转机。
莫钰回来了。
被一同带回的还有一则甚微的线索,虽微细渺小,却无疑是时日以来寻索中最重大的突破。其中所隐然牵涉的人已赫然越出辰渊阁所能控制的范围,他只能先按捺不发,回都请命定夺。
慕容梓在看过密函之后便大惊失色,几乎难以置信。反复推敲沉吟良久,最终放下了密函。转身望向身后的少年,&ldo;你确定和她有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