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庄重一点,别靠这么近。”他只感觉全身都有些颤栗,在对方的嗓音下。
明明只是一个去了势的太监,却有如此撩人的嗓音,也实在是暴殄天物。这让梅钰倒是生出了一种无形的可惜,还真是人无完人,拥有再高的武艺又如何,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丝淡薄的同情之色,自梅钰的眼中一闪而过。
席步芳却丝毫没有发觉,反倒在感觉到梅钰不知什么原因气势软弱了一些之后,再次得寸进尺地伸手,拂去了少年脸上的一丝青丝,笑得让人沉溺:“我这是感谢殿下,离得太远了,怕殿下接收不到。”
梅钰:“……”
同时想到对方的“可怜”,这次倒是任由席步芳放肆动作,并没有阻止。
席步芳见他这么听话,心里倒是腹诽不已,觉得有点不太正常。
呵呵,当然不正常,人家是念你是一个残缺的太监,同情你呢。
不过还好,席步芳不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否则现在风轻云淡的脸还不知会有多黑。
而就在翌日早朝,燕帝先是指令了梅寻作为主帅打击辛国盗匪之事,随后再次指令了梅钰全权主管这次地动后续的赈灾之事,之后就脸色不悦地下朝了。
各位朝臣脸色各异,纷纷对两位王爷行了礼,就先行告退了。
至于梅寻却皱眉走到了梅钰身旁,直奔主题地问道:“你怎会请旨赈灾,再过不久不是你的大婚之期了吗。”
梅寻看起来比梅钰自己都还要心急,他一脸担忧地看着七弟精致如陶瓷的脸庞,语气十分担忧:“而且你还受着伤,要不我去请旨父皇,说你……”
“三哥,这是我亲自向父皇请的旨,你不用担心。”梅钰打断他的话,脸上虽然还有一丝怯弱之意,更多的却是倔强地决心。
梅寻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怔忪,梅钰也十分及时地将那抹坚定收敛了起来,就再次出现了梅寻早已熟悉的那个柔软的宣王了。
“七弟,你可是还记着当年兖州的事情。”一声叹息。
梅钰咬了咬下唇,将头侧到了一旁。
这反应,却更加印证了梅寻的猜测。
“当年的事,你真的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梅寻瞪了瞪眼,像是想打醒这个木脑袋一般,语气又恼又怜:“当时兖州又不是你下令放火烧的,梅安在回京途中染病也是他自己恶有恶报,父皇不了解实情开罪与你,但你也不该真把这些罪责往自己身上扛。”
梅钰动了动嘴唇。
“七弟,在我们这些兄弟里,我知道你是最为心善的,却也要放松自己,好吗。”梅寻双手按住了梅钰的肩膀,语气的宽厚实在太过明显。
梅钰掩去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一道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我知道的,多谢三哥关心。”
梅寻又叹了一口气,实在拿这个七弟毫无办法,这么一个一根筋的倔脾气,昨天将父皇惹怒的消息今天一早都已传遍了满朝文武,他难道都不知道吗。
梅寻又缓缓说了些劝慰的话,梅钰看似听了进去,还对梅寻说道:“三哥此去边境,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这么可爱的弟弟,梅寻只感觉心都要操碎了,最后压抑了半天,也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才慢慢离开了。
而这时候,不知何时出现的席步芳却“啧”了一声,像是感叹地说了一句:“真是一个好哥哥,不是吗。”
此时附近已没有多少人,席步芳说话也十分小声,倒是只有梅钰一人听到,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梅寻摸乱的头发理顺,紧抿得嘴唇也慢慢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幅度。
的确是个好哥哥。只可惜他梅钰无福消受。
梅钰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林贵妃前脚对他暗下杀手,紧跟着,他这位三哥就会心急火燎地出现,让林贵妃的计谋落空。
当时他是真的庆幸的,也十分开心的。
可是次数越多,就越让梅钰看清楚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