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庄园内,腐臭的气息仿若实质化的雾霭,肆意翻涌。云逸尘将布包中的东西一一取出,动作极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审慎,深恐遗漏掉关键线索。除了那些触目惊心的带血衣物碎片和镌刻着“上官府”字样的小厮腰牌,他的指尖还拈起了几缕奇怪的毛发。这些毛发呈现出纯粹的黑色,质地坚硬且富有韧性,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幽光,一看便知绝非普通动物所有。
“墨羽,你看这些毛发,不觉得很奇怪吗?”云逸尘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若裹挟着仓库内的潮湿寒意,他将毛发递向崔墨羽,目光紧锁着同伴的反应。
崔墨羽伸出手,接过毛发,手指微微颤抖。他眯起双眼,近乎贴到毛发上去,仔细查看,须臾,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这……这好像是某种野兽的毛发,但又有些不同。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毛发。”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说罢抬起头,目光在庄园内四处搜寻,仿佛那隐藏着秘密的源头就隐匿在某个阴暗角落里。
就在两人满心疑惑、试图从这诡异的毛发上寻出一丝头绪时,庄园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细碎而又沉稳,一下一下,如同重锤敲击在云逸尘和崔墨羽的心尖上。两人瞬间警觉,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与决然。他们迅速收起布包和腰牌,动作敏捷而无声,猫着腰躲到一旁堆积如山的杂物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几个黑衣人鱼贯走进庄园。他们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黑色的长袍在昏暗的光线中仿若流动的墨汁,将他们的身形隐匿于黑暗之中。这些黑衣人低声交谈着,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砂纸摩擦,在庄园内回荡出诡异的声响。
“那些小厮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一个黑衣人率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放心,都解决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另一个黑衣人回应道,言语间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
云逸尘和崔墨羽心中一紧,彼此对视一眼,那眼神中满是笃定——看来这些黑衣人就是与小厮失踪案脱不了干系的罪魁祸首。两人屏气敛息,将耳朵竖得笔直,全神贯注地聆听黑衣人的对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这次可多亏了老大的好计策,把那些小厮绑了,再伪造些证据,就能给上官那老儿好看。”又一个黑衣人冷哼一声,话语里的怨毒之意几乎要溢出来。
“哼,没错,只要把这事栽赃到上官大人头上,他那些政敌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朝堂大乱,咱们暗夜帮就有更多机会捞好处了。”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十足的阴险。
从黑衣人的交谈中,云逸尘和崔墨羽终于得知,这是一个名为“暗夜帮”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平日里隐匿在暗处,专门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诸如走私、暗杀、盗窃等,无恶不作。而此次绑架上官府小厮,竟是为了栽赃上官大人,妄图借此搅乱朝堂局势,从中谋取私利,其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歹毒,令人发指。
“可是,咱们这么做,就不怕大理寺的人追查吗?”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在黑衣人群中响起,带着一丝担忧。
“怕什么!大理寺那帮人都是酒囊饭袋,能查出什么来?咱们行事如此隐秘,只要把证据销毁干净,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头绪。”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嗤笑一声,言语间满是对大理寺的轻蔑。
云逸尘和崔墨羽躲在暗处,听到这话,心中怒火中烧。云逸尘紧咬下唇,牙关咯咯作响,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若不是理智尚存,恐怕早已冲出去与这些黑衣人拼个你死我活。崔墨羽也是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压低声音,在云逸尘耳边说道:“这些家伙太嚣张了,咱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逸尘微微点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示意崔墨羽继续听下去。
“对了,那几个小厮的尸体,都处理好了吗?”为首的黑衣人突然问道。
“放心吧,都埋在后院那口枯井里了,还用石头封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另一个黑衣人连忙回答。
“很好。还有,那些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销毁了吗?”
“都销毁了,就剩下几个腰牌,本来想扔了,不过想着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就留了下来。”
“蠢货!万一被人发现,那就是铁证!赶紧找个地方处理掉!”为首的黑衣人怒声呵斥道。
“是,是,我这就去办。”那个黑衣人吓得连连点头,声音里满是惶恐。
听到这里,云逸尘和崔墨羽心中一阵悲凉。他们深知,要想将这些恶徒绳之以法,绝非易事。但作为大理寺的捕快,维护正义、守护百姓的安宁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绝不退缩。
黑衣人们又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便准备离开。为首的黑衣人在临走前,还特意在庄园内四处查看了一番,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云逸尘和崔墨羽躲在杂物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却如雷鼓般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