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刘小白挥挥手,说:“下周见。”
距离并不是很近的,几个小时前刚下过一场很大的阴雨,刘小白瑟缩在羽绒服里,抖着牙关,喊:“拜拜!”
冬季的南方多雾,没有冰雪可还是冷,人的爱和喜欢转了很多弯之后,似乎又平静了。
但不是平息,而是成为了埋藏在坚硬躯壳中的火种,在期盼着蔓延和永存,张念在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了夏红林,她穿着大衣,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了。
她说:“寒假出去玩吧,我有时间。”
“我爸去不去?”原本也知道答案是什么,因此问出口的下一秒,张念就后悔了,他咂了咂舌尖,跟随夏红林坐进车里去。
“他不去,你姐姐要工作的,就咱们两个人去。”
“可以。”
夏红林在听口琴曲,她看着前方泛雾的天色,忽然说:“想看雪啊,我忽然想起我上大学的时候,在北方,经常下雪。”
“去北海道。”
张念说得那样淡静轻松,他歪着头,用手机遮挡着脸上的表情,他的气息忽然不稳了,可夏红林并没有察觉到。
张念在笨拙地圆梦,自从他决定出国的那一刻起,一切似乎成为定局了,可人仍旧不能甘心。
所以想去日本,去有雪的地方,去北海道。
雾也是白色,飘飘然染得楼顶塔尖全是,张念的脸贴着车窗,他看见了盘旋层叠的立交桥,看见巨大的河流奔涌,看见了很多很多人。
每一个夏天似乎都很长,因此即便是到了深冬里,那些曾经鲜亮的空气也没有褪色,张念仍旧习惯于在很多人面前不笑和话少,他被很多人喜欢着,也被一些人不喜欢;他热烈着,等待不得不放弃喜欢的一天。
张奇从剧组里逃离了一个晚上。
她穿着最简单的一件羽绒服,头发还是被发胶定型过的大波浪,浓妆在脸颊上糊着,看起来正式又毫不正式。她戴了口罩,在花店门前意外地停留,又走了。
张奇当然不会送花的。
沈晨阳这回不是巡演的主角,他仅仅是被意外受伤的同行拉去救场的。张奇看着门票上灰色的打印字体,她忽然猛烈地眨眼。
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