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白开始面无表情了,他抓着地铁上很细的扶手,手腕上还挂着装雨伞的塑料手提袋;他用另外一只手,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关掉了刚才的视频,又将音乐打开了。
一路上都在听一首浑厚的催眠轻音乐。
“千载后……”
这是那间酒吧的名字。
刘小白没预备说什么,他在三个字结束后,很快地抿住了嘴巴,身边站着的女生可能吸过烟,身上的气味有些呛人。
她看了刘小白一眼,只是非常随意又冷漠的,但不知怎的,刘小白削弱存在感的一切行为都不奏效,他只能深深地把脸埋下去了。
他变得不是他了;开始沮丧和忧虑,开始莫名其妙的焦灼,开始沉默和自卑。
这些变化都是不由自主的,刘小白又在到站后消耗了大量的时间挤出地铁站,他站在路边的树下,举着雨伞不知所措。
酒吧在很老的巷子尽头,刘小白的伞被低矮房檐上的水珠敲打着,发出“嗒嗒”的声音,他很快到了,站在那门前。
时间还早,甚至有些人的早餐都没结束,有些人没有起床,有些人已经上完一天的班了。
酒吧是两层的,门现在紧闭着,谁也窥探不到里面的景象,刘小白买了路边的杂粮煎饼来吃,他站在酒吧对面的路沿上,又重新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旧手机的音质越来越差了。
身后的水果摊占用了矮楼一层凹陷的一块墙壁,老板脚下蹦跳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狗,刘小白转过身细看,发现老板也有擦鞋的营生。
她捧着一只茶杯,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问:“擦不擦鞋子?”
刘小白摇头,继续咬着手上的煎饼,可他还是扯掉了耳机,问:“阿姨,这家酒吧一般几点上班啊?”
“下午才上班哦。”
“哦……谢谢。”
小狗忽然跑了过来,蹭了蹭刘小白的脚腕,有些痒。
老板看起来比汪艳雯年纪大,她穿着牛仔裤和半旧的衬衫,黑色的卷发简单地束着,她忽然问:“你这么小进酒吧?”
“不能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