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哈哈”昆南丝毫没有被骂的不悦,他兴高采烈的转身去倒了杯水,殷勤的拿勺子舀了凑到张日山嘴边,“看你嗓子哑的。”也许是太长时间没开口,张日山真觉得一说话喉咙就火烧火燎的疼。他没有拒绝昆南的好意,只是喝完就想坐起来。昆南一点都不想回忆张日山作死的本事,他可不是张大佛爷,话说回来张启山也挡不住这位,“不想跑针就给我安生点,一醒就这样小心我让你继续睡到佛爷回来。”张日山默不作声的抬了抬手臂,手背上还有些淤青,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也没有多疼。昆南叹了口气,“不用看了,在脚腕呢,别乱动。”张日山扭头不再理他。张日山醒了就不让人省心。昆南出去了一趟再回去就看张日山坐在床上弓着身子使劲的锤着自己的头。不过他现在的力气也着实小了点。“你这是在做什么?”昆南站在一边也不去制止,反而像是在看热闹。“难受”“可是胸闷头晕气短?”昆南笑眯眯的看着张日山。张日山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怎么一觉醒来昆南跟傻了一样?“小腹轻微钝痛,伤口小范围撕裂痛感不明显,胸腔”“咳咳咳”昆南话未说完张日山就捂着嘴咳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倒把昆南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着躺下,“你说你躺了这么多天还差这一两天吗?”“差”张日山固执的样子让昆南气闷手痒,只想把他再打晕过去。“得嘞,您老人家别折腾了,赶紧把你家佛爷的公务处理了吧。文件都堆成山了,再不批等你家佛爷露馅可就便宜陆建勋了,正等着抓你家佛爷的小辫子。”昆南就怕张日山一不留神又跑了,怎么着也得先把他忽悠住。“想拿什么让下人去,这两天先别动,再出问题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也许是昆南所谓的“两天”起了作用,病中下墓回到张府,张日山粗略一算,佛爷下墓也有十来天了,至今还没有什么消息,无论怎样他得想办法下去找佛爷了。张日山平生最不怕的就是下墓。十四五岁的时候,其他张家少年还多少不更事的跟在张家前辈身后任凭调遣。张日山已经跟着张启山盗了西北大墓,后来更是发生变故,在张启山紧急返回东北的情况下,指挥族人继续行动,共计三月有余。也许到了长沙后收敛了爪牙,连他自己都快把自己当成一个只会跟在佛爷后面接受庇护、毫无威胁力的兔子了。这种错觉,还真是幸福而又可怕。张日山自嘲的笑了笑,他握了握看起来十分苍白没有力量的手,这也是能一招锁喉的。管家和昆南一致认为佛爷不在张日山连“搞事情”的心思都淡了许多,每天不是卧室就是书房,再远也只是去军部跑一趟。虽然他的身子现在实在不适合一直坐着,卧床休息才是最应该的。但奈何不了明面上大半个军部被陆建勋趁虚把持着,军务上不断施压,只希望逼得张启山死忠一派连续放权。另一方面来说,张日山醒的很是时候,他是最能代表佛爷出头的。可惜,军部的势力再重要也比不过张启山重要。从三爷家回去的第三个清晨,张日山一身工装背着食物和一应器具骑马跑了。他没有在卧室里留下字条,以张家人的本事,半个小时内追上他不成问题。昆南和老管家一直到吃早饭才感觉到事情不对。掀开卧室鼓鼓囊囊的被子,里面赫然是几件衣服和两个枕头书房里是这几天压下来的重要文件,张日山依照发出去的日期排列的整整齐齐,按说五天之内不会出大问题。更让昆南觉得可气的是,旁边还附了一封信,里面的内容从发错文件到出现各方面问题,还有他和佛爷逾期未归的各种解决方案,应该寻求帮助对象的姓名、军务、联系方式都写的一清二楚。“张日山,你还真是操不完的心!”昆南把信甩在桌子上转身就走,“老管家也是识字的,这些东西按你家夫人的方法来就行了。我再孤家寡人也是有徒弟要照顾的,先回了。”老管家和昆南不可谓不相熟。纵然他知道昆南这是气急了,但对方拿出徒弟来说事,他也不好挽留,只能连连道歉让人开车把昆南送回去,“小七,开车注意一点别让人看见,原本说的是佛爷病重,现在昆大夫一走,有人上门咱们不好说道。”昆南一听这话就乐了,威胁的很到位啊。他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你,真可以。”管家哈哈一乐,“仰仗昆大夫了。”“你们去我那里把吴小子带过来,就说有人管饭,不要在家里浪费粮食了。”“好。”张家根本没想过去追他家夫人。打草惊蛇不说,张日山想跑他们也追不上。张日山这几天除了批改公文就是翻查张家情报系统的记录了。这些东西会定期送回张家老宅整理归档,所幸张日山要找的这几天都在。张家所在,本就有些偏向城郊,张日山快马加鞭大半天就看到了守在半山腰的张家亲兵。这是找对了。亲兵本已拉开阵势,就等来人走近把人拦了。没想到竟然是张日山。张日山病重的消息并不是秘密,每一轮去大宅执勤的亲兵都会把张日山最新的情况带回军营。张日山在亲兵心目中的地位之高,仅次于张启山。毕竟这不止是他们的好兄弟好长官,还是一个把佛爷从那些不三不四的外族女人那里抢到手的英雄。直到被派往矿山他们都担心着他们张副长官,张夫人的安危。张日山一门心思全在下墓找佛爷,忽然有几个亲兵冲到他的马前,张日山惊诧之下,猝然勒马,吓出一身冷汗不说,还差点被甩飞出去,一阵头晕。“三儿,你这是活腻歪了?”张日山骑在马上一手绕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直指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队长,“哪天得被你们吓死。”“哪能啊!”几个亲兵暧昧一笑,“夫人病了这么多天,兄弟们都想念的紧。再说,夫人吓死了,没人拴着佛爷不得肥了外人的田啊。”张日山第一次觉得张家文化教育也是极好的,一语双关的欠扁样让他想一马鞭抽死这损孩子。“行了别贫了,佛爷吩咐,今天让我带东西进去。”张日山拍了拍挂在马上的物什,“看到没有,等完成任务我亲自到营里给你们赔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