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床共枕这么久,他几乎每天都在跟自己的本能做斗争,虽然每次都赢得很艰难,但好歹没有输过,现在不行了,他渴望的那个人突然开始帮助他的本能,今天晚上,他不知道是否还能克制住自己。
池采动了一下,乔煜锦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里被她塞了一个方块的东西,他愣了一下,对着月光观察了一下,身体轰的热了起来。
&ldo;我回来的时候,在药店买的,&rdo;池采说完顿了一下,补充道,&ldo;买了很多,抽屉里……&rdo;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惊呼一声,接着整个人被挪到了床中央,乔煜锦喘着粗气在上方看着她,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要把她溺死:&ldo;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反悔。&rdo;
池采看着他久违的冲动的样子,仿佛瞬间回到了重生前他们刚刚同居的日子,心里怯了一下,但还是小声而坚定道:&ldo;你轻点……&rdo;
乔煜锦给她的回答是充满侵略的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胡乱地把她的衣服撩开,池采有些失神,像一只小船在充满风浪的大海上沉浮,随时都可能被巨大的海浪和风暴撕成碎片。
他本来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池采忍着疼痛,恍惚的想。
直到月落西山,这一场战役才堪堪结束,累极的池采抱着乔煜锦劲瘦坚实的腰沉沉睡去。
她再次回到了那个梦里。
看到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白色空间后,她确定了自己又做梦的事实。
这一次,憔悴衰老的乔煜锦就坐在自己面前。
他看起来更瘦了,身上的皮肤干裂起皮,褶皱犹如七十岁的老人,脸颊两旁陷了下去,一双眼睛浑浊又带着血丝,再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熟悉的声音,池采彻底认不出他来了。
他的情绪不像上次那样沉重,脸上甚至带点笑意,平静的拉着她的手道:&ldo;阿采,看起来我好像比想象中活得要久一点,他们都说,我是奇迹,你也很厉害,可以坚持这么久。&rdo;
池采静静的看着他。
&ldo;但是今天医生跟我说,我的病已经不适合再治疗下去了,让我收拾东西出院。&rdo;乔煜锦说,&ldo;他们说,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医疗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我可能要走了,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你会伤心吗?&rdo;
回答他的是一室安静,乔煜锦哽咽了一下,拉着她的手细细的抚摸,池采看到自己的手比上次更加干瘪,像一只枯树枝一样放在床上,乔煜锦却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仔细而留恋的抚摸着。
门开了,景行走了进来,他剪了短短的寸头,脸晒黑了一些,曾经风情的桃花眼看上去严肃了不少。
池采心里顿了一下,乔煜锦现在这么憔悴,她认为是因为生病,那景行为什么看起来成熟了这么多呢?
景行过来拍了拍乔煜锦的肩膀,眼睛里泛起一点泪光:&ldo;够了,我们回去吧,采采需要休息。&rdo;
乔煜锦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池采:&ldo;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么陪着她,让我多待一会儿吧。&rdo;
景行别过脸擦了一下眼泪,平静道:&ldo;再给你五分钟,多了不可以,你的身体受不了。&rdo;
乔煜锦点了点头,景行走过来揉了揉池采的头发,皱着眉道:&ldo;争气点啊丫头,都等着你回家吃饭呢。&rdo;
乔煜锦不满的打了一下他的手,一边帮池采整理头发一边抱怨:&ldo;揉乱了都,她不喜欢这样。&rdo;
景行失笑,下一秒眼泪掉了一下,他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立刻转身背对乔煜锦,平静道:&ldo;我出去等你,五分钟后进来接你。&rdo;
说完快速离开了。
他一走,乔煜锦缓慢的弯腰亲了一下池采的手指,然后像做了多累的事一样喘息着道:&ldo;我回去了,估计就是等死了,那天我偷听到医生们说话,我应该最多还能活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还不一定是怎么个活法,这一走,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你了。&rdo;
池采的心抽痛了一下,无声的看着他。
&ldo;如果我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呢?&rdo;乔煜锦的声音有些哽咽,透着恐慌和无助,&ldo;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所以阿采,你跟我走吧。&rdo;
池采记得上次的梦里,他就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这次依然听到了。
乔煜锦看了一眼时间,轻轻的皱眉抽气,看起来像是病发了:&ldo;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阿采,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就在这里,今天这种感觉特别强烈,我上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是三年前在你病房里复发快死的时候,竟然真的看到了你站在我面前,虽然后来医生说那是疼痛出现的幻觉。&rdo;
乔煜锦松开了池采的手,扶着床慢慢的靠近呼吸机,双手颤抖的握着管子,眼神坚定的看着池采的脸:&ldo;但是我知道,那才不是幻觉,如果你还在这里等着的话,那就带我走吧。&rdo;
说完,他把管子拔了出来,池采立刻感觉到不适,心电图上的数据开始乱跳,乔煜锦呜咽着跪在她面前,哀声啜泣道:&ldo;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rdo;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抽动的幅度也从有到无,只剩一双眼睛还在轻轻颤动。池采只觉得自己很难受,她从没想过做梦也会这么难受,胸腔里像是被东西堵塞,整个人都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