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真的了解沈雾远吗。谢右的指尖在‘沈雾远’三个字上顿了顿,这次没再拒绝,他同意了好友申请。不是怀疑崽崽什么,而是想问清楚许渔果是谁,目的是什么?他不允许崽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遭受任何可能会有的迫害。如果必要的话,谢右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许渔果】:叔叔自己看吧。[图片]【许渔果】:叔叔再见。紧接着聊天界面就多出了两个按钮:【屏蔽此人】【加为好友】。许渔果秒删了他。谢右盯着遗留界面上的那张截图,眼神沉沉的,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潭。周一的这个晚上,沈雾远睡得特别沉,压根没听到半夜两点手机发出的那一声来信提示音。到了第二天早上,又因为起得迟了,他跟三个室友各自往嘴里塞片吐司,风风火火地赶去了教室。依然没机会看手机。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沈雾远才看到谢右发来的消息。【老冰块】:下午我会去你们学校。今天下午?这不方便啊,他还得去见高乃。沈雾远嘶了一声,抬手挠了挠头皮,想不通男人怎么突然要来,不应该挺忙的吗。吴生在对面看他眉头紧皱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今天菜不合胃口?”“不是,”沈雾远咬了一口炸酥鱼肉,慢条斯理地嚼巴了几下,突然决定道:“你让高乃晚点到天街。”“……几点?”吴生懵逼地看着他。沈雾远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四点吧,足够了。”林飞朝他抬了抬下巴:“干嘛突然推迟?”沈雾远无奈:“叔叔要来。”“哟,”林飞拿手勾住了他脖子:“不给兄弟们引荐一下?”吴生配合地吹了个长哨。秦小力也嘿嘿嘿地朝他笑个不停。沈雾远挑了挑眉,抱着胳膊往椅背上一靠,意味深长地笑道:“引荐啊,当然得引荐,到时候一个俩个可都不许跑。”林飞离得近,把他脸上那毫不遮掩的算计,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歹是自家兄弟,别太坑啊!”等等,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吗?!沈雾远嘴角弧度拉得更大:“哪能啊,我要是哄不走人,可不得仰仗你们几个。”啥?林飞几人满头雾水地互相看看,谁都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谢右从校长室出来,站走廊上给小朋友去了个电话。等待接通的时间,秃头的中年校长还毕恭毕敬地站在门边准备目送他,谢右余光看到了,放下手机,冲他轻轻摇了摇头。校长会意,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又朝男人点头哈腰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了。“崽崽……我在你们学校……好……一会儿过去。”男人的话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听手机那头的人说。通话结束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墨镜戴上,彻底隔绝了旁边女老师一直偷瞄的视线。一米九多的身高,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子,薄红的嘴唇紧紧抿着,哪怕戴着副大得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也抵挡不住这个男人的超高颜值。“这是艺术学院请来的外国男模吗?”年轻的舞蹈老师惋惜地望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高大身影,那么纯正的绿眼睛,还没看够就被墨镜给挡住了。“什么男模,那可是大人物,平时想见都见不着的。”佘英摇摇头,越过吃惊的女老师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女老师看着教务处长佘英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进去,仍然有些不解。“大人物?校董事会的?”沈雾远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带着室友们去了天街,并且让谢右来这边见面。他特意挑了一家人烟稀少的高档餐厅。周围的学生消费不起,这个餐厅位置又偏僻,是以他们进去的时候,店里除了服务员,一个客人都没有。林飞很奇怪这样的餐厅竟然还没倒闭,直到菜单拿上来的时候,他突然懂了。连最便宜的甜品都是三位数保底,更别说其他大菜了。秦小力努力地咽了咽口水:“咱们还是换一家吧……”把他卖了都吃不起这里的一餐饭啊。吴生也觉得该换,动了动腰正要起来,肩膀却被斜旁里伸来的一只手给摁实了。“就这,挺安静的,叔叔应该会喜欢。”沈雾远在菜单上唰唰勾了一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林飞在心里默默算着加起来的价格,等到沈雾远终于把菜单递给服务生的时候,他也刚好把价格给算出来了,然后……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秦小力赶紧倒了杯免费的大麦茶,递给他下下气。沈雾远看得发笑:“怕什么,不用你们买单。”林飞听到这话顿时活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把水杯往桌上一放,“不早说!”吴生想到的却是另一种可能,他暧昧地朝沈雾远挤了挤眼睛:“对哦,你未婚夫一会儿来……”服务员这时候过来了,手上捏着一长串的付款凭条,和一张银行卡,“先生,您的卡,请收好。”沈雾远低声道了谢,把卡接过来随意地揣进了兜里。吴生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递过去的?”沈雾远满脸无辜道:“跟菜单一起给的啊。”只不过是贴在菜单底下,估计这群人之前光顾着算价格了,没注意到。吴生更震惊了:“哇靠!!!”秦小力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咋啦?”吴生抖着手指向沈雾远:“你、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富二代?”“我要真是富二代,早在学校外面买一栋别墅带你们三住进去了,至于委屈自己去挤学校那小破宿舍?”沈雾远叹了口气,有点拿这帮傻兄弟没辙。“对哦,”吴生眨了眨眼睛,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他心里藏不住事,想一出就问一出:“你那卡,未婚夫给的?”沈雾远瞟了他一眼,打趣道:“远哥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秦小力替兄弟捉急,忍不住给了吴·傻憨憨·生一个后脑锅贴,声音响亮地接腔道:“远哥不是!”憨憨委屈地捂着后脑勺,不敢出声了。林·好奇宝宝·飞迅速接过棒子:“那你这钱哪来的啊。”如果是沈爸留下来的,他可得劝着哥们省点花,未来的路还很长,沈雾远现在就挥霍干净了,以后不得喝西北风?“当然是劳动所得。”沈雾远眯缝着眼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给他侧脸镀了层金光,连细小的汗毛都照得一清二楚。几人被他脸上故作的深沉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还从中听出了几分沧桑。劳动所得?他们几人整天呆在一起,也没见沈雾远有趁空闲时间出去兼职啊。除非——林飞联想到昨天那说说里艾特的人名:谢右?突然明白了。“劳动所得!”林飞嘻嘻笑着,目光在兄弟后腰那溜了圈儿,“怪不得你每天都风雨无阻地锻炼呢。”几人的脑电波一向接得很快,秦小力听他着意咬重的‘劳动’两字就反应过来了。“远哥,辛苦了,今天的虾你多吃点。”无他,虾能补肾。就连傻憨憨吴生都秒懂了,“雾远,那个啥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啊?”沈雾远笑了一声,只答他一字:“爽。”“跟、跟女人比呢?”吴生继续问。沈雾远摇摇头,没吭声。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取向不同,没交往过女孩子所以不知道。“那肯定还是又软又萌的妹子好。”吴生没等到答案,只能默默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缩一边不说话了。世界终于清净了。沈雾远塌下肩膀往后靠了靠,胳膊伸长挂到了沙发顶上,右脚抬高架上左腿,脚底板支棱着地面一点一点,那坐姿大马金刀的,看起来又懒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