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熙笑了,使劲儿揪了一下林易辰的小豆豆,“听着倒是挺好的,不过你先说清楚,谁嫁谁娶,你要是打着主意让我蒙那个盖头,我现在就把你的东西揪下来!”“疼!”林易辰拍开李怀熙的手,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小豆豆,伸手在李怀熙的小鸟上抓了一把,林易辰坏笑着说,“蒙不蒙盖头都一样,人家一看就知道谁嫁谁娶。”“你自己长得难看还挺得意的。”李怀熙撇撇嘴,把自己的小细胳膊腿全盘到了林易辰身上,打了一个哈欠,他困了。林易辰不困,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一下下的轻抚着李怀熙的后背,不过没一会儿,这个‘慈爱的长辈’就原形毕露了,呼吸越来越重,李怀熙迷迷糊糊的咕哝一声,把自己的手借给了他。第二天是端午节,林易辰一早起来先给李怀熙戴了一个香囊,然后从丫鬟手里接过五彩丝线,自己亲手绑在了李怀熙白皙的小手腕、小脚踝上,这时,另一个丫鬟端来了雄黄酒,林易辰闻了闻,拿起干净的毛笔沾个饱满,分别在李怀熙的脚心、手心额头上涂了个稀里哗啦这才算完事儿。李怀熙被刺鼻的雄黄味熏得彻底清醒了,笑着一搂还拿着毛笔的林易辰,“脚下点点儿、额头只需要画个王字就行了,你这是刷漆呢。”林易辰亲亲他,笑着问,“一会儿去看赛龙舟吗?我让人现在去备车。”李怀熙摇摇头,坐起来穿衣服,“不去了,我今天去看看三爷爷和严礼,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顿饭。”人家是亲戚,林易辰对这个合情合理的安排没法反对,不过他对潜在的情敌还是很介意,府尹大人在旁边拈酸带醋的嘱咐,“那我下午去接你,老老实实的,别斜着眼睛看人。”李怀熙笑,林易辰老是说他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带着风情,十二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风情,无稽之谈。同福客栈门口挂着艾草和菖蒲,老掌柜的正在柜台里面记账,看见李怀熙进来,笑着走出来在他的衣襟上又给系了一个香囊。“怀熙啊,我已经把月钱给伙计们都发下去了,照你的意思,每个人多给了二两银子过节钱,大伙儿说晚上要谢谢东家,请你喝酒呢。”“三爷爷,您就爱逗我,我要是喝酒了,您准得写信告诉我爹。”李怀熙在店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拿起伙计给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微笑着说,“三爷爷,晚上给伙计们备的菜丰厚些,大家过节乐一乐,不过酒水就要少喝一些,店里还有客人呢,喝多了误事。”老掌柜的回到柜台里,一边算账一边回答,“都晓得的,该多该少的差不了。刚才你表哥严礼过来找你,见你不在又回去了,他托我告诉你,他爹和他娘来了,让你午饭到他家去吃。”“哦?我大姨来了?这真是不巧,本来中午我还想跟您一起去和顺斋吃顿好的呢。”李怀熙有些歉然。老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李怀熙,笑着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知道你能从你师兄那里回来就不容易,我那二儿子一家来了,就在后面住着呢,中午你就不用管我了,去你表哥那里吧。”“二叔来了?那就好。”李怀熙放心了,看看门口挂着的艾草,又问,“对了,给店里客人的粽子都准备好了没有?咱们别小气了,馅料要挑好的放。”“都准备好了,你放心吧。”老掌柜的答应一声,扭头往门口看了看,“刘全哪儿去了?他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去跟着我师兄看赛龙舟了,中午就回来了,前两天给您和伙计们订的夏天衣服做好了,他一会儿拿回来。”“这转眼就要到夏天了,日子过得可是真快。”老掌柜的放下笔,对还在喝茶的李怀熙说,“店里你就放心吧,这时候可不早了,你要是去你表哥那里就快去吧,可别在长辈那里失了礼数。”李怀熙放下茶碗,笑着站了起来,“那我就走了,我猜您一定帮我备好了东西了,拿出来吧,您总不会让我空着手到人家里去。”“什么都瞒不过你,给你备好了,”老掌柜笑着从柜台里把东西递给了他,“粽子是咱们店里的,这坛子酒你也拿上,路上可别弄打了。”李怀熙接过东西笑着出了门,自家老掌柜的没白担了‘三爷爷’的名头。严礼的颐品轩门外也挂上了艾草和菖蒲,李怀熙到的时候严礼正巧在向外张望,看到李怀熙立刻迎了出来,“要不是我爹我娘来了,你肯定不到我这里来。”李怀熙笑着进了门,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严礼,自己揉着被勒红的手指边走边说,“算你说着了,我还真不愿意大过节的到你这里来,你请的煮饭婆子做的饭太难吃!”严礼笑着在后面捶了他一拳,“这话要是让张婆子听见准得叫嚷,她一直觉得她做得饭挺好吃的呢,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上个月她女儿生产,她已经辞了这份工,真是谢天谢地。”李怀熙笑着回头看了严礼一眼,“你这个东家当得可真是窝囊!”严礼苦笑,“谁让她是我们家掌柜的荐过来的呢,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李怀熙没有这烦恼,穿过铺面进了后院,一边走一边回头接着问严礼,“大姨和姨夫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吗?”“前天就到了,程安和我姐在锦县住不下去,想来余川这里,我爹我娘就一起来了,想在这儿给他们买个院子。”李怀熙停了下来,小声的问了一句,“程安?那大舅那边……?”“吵了一场,出来了。”严礼叹了口气,“进去吧,我娘还想着让你帮程安看看呢,她倒是信得着你。”“我医术确实不错,要不我给你也把个脉?”李怀熙笑着斜了一眼严礼,早上林易辰的交代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严礼没答话,被这一眼看得莫名有些燥热,李怀熙的眼神投到他身上,就像无数把小羽毛扇子围着他不断地扇,可就是越扇越热,越扇越心痒难耐,严礼弄不明白这是什么魔力,不过不等他弄懂,李怀熙已经呵呵笑着往前走了,严礼懊恼的一跺脚,赶紧跟了上去。李怀熙进屋给大姨和大姨夫请了安,程安和严樱也在屋里,几个人互相见了礼,坐下聊了一会儿之后,大姨果然很是信任的又提出让李怀熙给程安把脉。“我这医术是跟净潭寺的方丈学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的,可不敢耽误表哥,您还是找余川城里有名的大夫给看看吧。”李怀熙笑着说。大姨一摆手,“不用,你表哥吃了你给开的药都大好了,我还找别人干什么,大姨信不着谁还信不着你啊?!我外甥可是咱们大周朝第一神童!”李怀熙有些窘,他过年的时候确实给程安写过方子,他没给别人看过病,又是死马当活马医,所以当时一口气写了好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一种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半年不见,程安的身体看起来竟真像好了一些,他进屋半天也没听见程安咳嗽。大姨一再表示自己的信任,严世贵等人也都是一脸期待的表情,李怀熙却之不恭,只好又给程安号了号脉。号完了脉,李怀熙自己也暗暗吃惊,他没想到自己本事不小,竟然真把程安治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虽然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临了老气横秋的说,“表哥确是恢复的不错,可以把那些药停了,换些温补的药膳经常吃一些就行了,一会儿我写出来几个,照做就好。”严樱怕一会儿李怀熙走时忘了这件事,赶紧放下孩子拿来了纸笔,让他现在就写。李怀熙知她心急,也不介意,略想了一下,提笔写了几道简单的药膳食谱,写完之后交给了严樱,看她把食谱宝贝似的收起来的样子笑了笑。给程安诊完了病,也就到饭时了,李怀熙坐在严礼旁边,上首是大姨夫严世贵。严世贵不善言辞,三句离不开生意,他打算在余川找个好一些的铺面给女儿女婿开一间绸缎庄,程安之前学了五年的绸缎生意,要是改行就太可惜了。大姨不插手管这些事儿,她来余川之前刚刚到妹妹家看过母亲,一边吃饭一边跟外甥聊天,“你大哥那个新房已经快建好了,哟,建的别提多气派了,在铜鼎镇肯定是数得着的好房子,院墙也重新弄了,和我们锦县的院子一样的高墙,不弄不行,上个月你们家晚上进了贼,你爹听见动静咳嗽了一声,贼就跑了,还好没进屋,只偷走了两只火腿,不过也够吓人的,听说贼人都是带着刀子的……。”大姨心情好,絮絮叨叨的边吃边说着道听途说来的一些新鲜事儿,谁家进贼啦、谁家遭抢啦,全是以流血冲突为结尾的结局,李怀熙越听越心惊,吃过午饭就早早告辞了。他前些天刚刚收到过家里写来的信,他爹没在信上提这件事,可能是怕他担心,不过现在经由他大姨这样添油加醋的一说,倒让没在家的李怀熙更担心了,当初,李怀熙在穿越来的第二天就进了李家,那时他五岁,十岁他考上院首秀才离家求学,中间五年里家里从来没有进过贼,这让一向泡在蜜罐里的李怀熙几乎忘了还有贼这一类人的存在,虽然他如今精通各种机关,可是在他家里,这种东西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