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有很多,落到纸上,就剩下四个字。
——我很难过。
从窗外放出白鸽子,许观尘靠在窗边,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在窗户边吹了大半夜的风,很晚的时候,飞扬单手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床上去了。
连衣裳也没换,次日晨起,许观尘靠在榻上,盯着头顶的帐子发呆,动弹不得。
飞扬抱着他的手,睡得香,香得在梦里咂嘴。
“飞扬?”许观尘推推他的脑袋,“起来了。”
飞扬不再咂嘴,只是动了动,仍旧闭着眼睛。
许观尘见他分明在偷笑,便捏捏他的脸,道:“飞扬,你流口水了。”
飞扬伸手摸脸,认真道:“飞扬没有。”
许观尘不语,盯着他瞧。
飞扬自觉露了馅,睁开眼睛看他:“哥哥,你骗人。”
“这个叫兵不厌诈。”许观尘推开他的手,抱着被子坐起来,抓了抓头发。
飞扬下榻穿鞋,披上衣裳。
稍作整理,出去时,下人早已捧着热水热茶在外边等着了。
许观尘含着茶水,听下人回禀道:“小公爷,三姑娘一大早在厨房好一阵忙活,备好了早饭,现下在内堂等着,说等着给小公爷请安。”
许观尘迷糊,愣了一会儿,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三姑娘。
后来才恍然反应过来,是许月,柴伯带回来的他那位本家妹妹。
昨儿当着众人的面,他已然认许月做妹妹了。
许观尘吐出茶水:“劳她再等一会儿,我起迟了,马上就过去。”
他过去时,许月还是紧张地扣紧了双手,低着头,飞快地行了个万福,没好意思唤他“哥哥”,只是喊了一声“小公爷”。
许月的娘亲恐怕是江南人,满桌子全是江南小点,捏成兔子的,捏成猫儿的,飞扬没有见过,一个闪身就凑了过去。
许观尘笑了笑,揪着飞扬的发髻:“不可以这样,还不谢谢……”
许观尘转眼看向许月,许月轻声道:“家里人常喊我月娘。”
按着飞扬,让他道了谢,许观尘在位置上坐下,许月却并不落座,用清水净过了手,拿起筷子,站到了他身侧。
“我不用人伺候。”许观尘笑了笑,颇不好意思,见她转眼看向飞扬,忙道,“他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