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
王庾是听说过这件事的,虽然当时听了很想看段志玄再表演一次,但是……今天这个情况,还是不看了吧。
她伸出手,在段志玄面前晃了晃,然后落定:“这是几?”
段志玄翻了个白眼,道:“我还没醉。”
王庾侧头去看,正脊上一字排开了十八坛酒,全都空了,她惊道:“你的酒量又上升了?”
“厉害啊,比唐兄厉害多了,照这样下去,你快成千杯不醉的酒神了。”
唐俭听见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转念一想段志玄心情不好,就不计较谁酒量好的问题了。
段志玄保持沉默,要是平常,王庾说他比唐俭厉害,他铁定翘尾巴,但是现在,他是真没心情攀比。
王庾见自己这么努力,段志玄都没有开心一点,她本就不擅长安慰人,见状就默默地陪他坐着,赏月。
额,还别说,今晚月色挺好的,月如钩,星如雨,虽然有点寒冷,但她身上的狐裘小披风很暖和。
这可是长孙姐姐亲手为她缝制,一针一线都带着温暖。
“唉,太苦了。”
段志玄突然一声长叹,眉宇间满是忧郁哀伤。
王庾看了眼他手中的酒坛,不知他是说酒还是在说他自己,她望着弦月,语气悲悯:“众生皆苦。”
唐俭横了她一眼,这话说的更忧伤了,这是在劝慰吗?分明就是伤口上撒盐。
这还不算,当看见王庾掏出的东西时,他顿时就觉得不该指望一个六岁的女娃来安慰情伤严重的段志玄。
“这是张雨蝶送你的那个定情信物。”
段志玄侧头看去,当看见静静地躺在王庾手掌中的那个熟悉的香囊时,他的眼圈顿时就红了。
他嘴唇翕动,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触及香囊时,他心中某处轰然崩塌。
段志玄盯着香囊发苦,呐呐问道:“这个香囊……怎么会在你手中?”
唐俭也很好奇:“对啊,这个香囊不是应该在张雨蝶手中,然后作为呈堂证供的吗?”
王庾左边嘴角微勾,发出一声冷笑:“自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哦,原来是她把香囊调包了。
可王庾话里的“钱”字刺激了段志玄,他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香囊狠狠地甩了出去。
他眼前又浮现了张大成那副讨厌的嘴脸:“你以为我妹妹真喜欢你?她不过是看在你们家境还算殷实的份上才跟你好的。
“但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房国公府的郎君相比?
“你比苏亶有钱吗?你比他家世好吗?
“呸,自以为是……”
现在想来,他当初要当掉抢苏亶的那块玉佩时,不小心被张雨蝶看见,张雨蝶软磨硬泡地要他将玉佩送给她,那个时候她就动心了吧?毕竟她从来没见过那么上乘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