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崇德生来痴愚,当了十多年太子,值得称道也只有侍亲极孝一点。
因此李炎为他娶了颇有成算的太子妃徐氏,为他谋划。但朝堂之间,仍对太子诸多不满,常有要求帝王过继宗亲兄弟之子为太子的言论。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裴蓁蓁意有所指。
这便是摆明了不看好太子。
这番见解叫裴清行再不能将她当小女孩儿看,郑重道:“那么你觉得二郎该如何?”
“去军中。”裴蓁蓁言简意赅。
“裴家在军中并无人脉,二郎想以此晋身,太难了。”裴清行认真考虑起她的建议。
“二哥不喜官场俗务,与其让他做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官,不如去军中自小兵做起,以他身份,两三年间,一个小将总是能做,一旦未来有变,便是裴家立身的倚仗。”裴蓁蓁解释道,她必须说服裴清行。
“蓁蓁,你仿佛觉得,洛阳城中,未来定会生变?”裴清行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洛阳城中,分明是一片盛世安宁之景。
裴蓁蓁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不仅是洛阳,整个天下,未来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太子痴愚,陛下无其他子嗣,却有一众兄弟分封在外,子侄中贤能者众。”裴蓁蓁露出些许嘲讽的笑,“这难道还不是生乱的预兆?”
就算是李炎这样头脑算得上清醒的帝王,也只希望将皇位传给自己亲生儿子,哪怕那是个傻子!
裴清行沉默一瞬,而后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他站起身:“你所说的事,我会告知父亲,同他商议。”
裴蓁蓁知道,他这么说,便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裴清渊之事应该不久就能尘埃落定。
见他起身,裴蓁蓁想起滢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看裴清衡在家中也闲得很,将他一起送去也不错。”
将这两人都扔去军中训一训,省得在她眼前晃惹人心烦。
裴清行走后,看看天色,裴蓁蓁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裙,繁缕握着木梳:“女郎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如寻常一样,垂鬓分肖髻便好(注一)。”裴蓁蓁觉得怪怪的,她去见王洵,为何还要精心打扮。
“女郎今日不随大郎君他们一道出门,定是与小娘子们有约,要去看俊俏的世家郎君吧?”繁缕笑道。
与王洵有约之事,裴蓁蓁连身边三个贴身侍女都未曾告诉。
为什么会有种心虚的感觉…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繁缕将悬着长长珍珠流苏的发梳插进发髻中,满意道:“好了。”
“女郎,当真不需我们陪着一道去?”白芷有些担心。
“难得一个节日,你们也该四处放松一下才是。你取些钱散与院中下人,今日便不必伺候了。”裴蓁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