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rdo;我回过神来,问他:&ldo;怎么了?有话就说啊。&rdo;他抓着我的一只手:&ldo;我……有点害怕。&rdo;我一愣。这孩子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ldo;为什么?&rdo;&ldo;我不知道。&rdo;他出了一会儿神,说:&ldo;外面是很好,有很多人,我坐在窗户边看一下午都觉得新奇,真的好多人……&rdo;我心里一酸。这孩子连看人都觉得是一样很好的事情了。即使他在网游中也可以得到一点友情,但那是假的,那些人离他太远,游戏毕竟是冰冷的,没有真实感的。&ldo;外面真的很好,吃的东西也很多,有很大的湖泊,还有连绵的绿树。我看着后面那一片绿色,感觉自己象是坐在一条船上,下面全是绿色的波浪……而且,还有,爸爸……&rdo;他顿了一下:&ldo;可是,下午你们回来,说已经结婚了,我真的很,意外。我没想到……&rdo;我柔声说:&ldo;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以为你很喜欢他。&rdo;&ldo;是,我很喜欢他。&rdo;他眼中流露出既坚强又脆弱的神情:&ldo;我一直觉得,父亲这个称谓,很神圣,又很重要……妈妈你真的很棒,你是天下最好的妈妈。所以,我一直对没见过面的爸爸也抱着很大的期待,我想他一定也是个最棒的父亲,所以你们才会生下我。&rdo;&ldo;那……&rdo;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ldo;现在我看到他啦,他是很好,高大,英俊,稳重,而且很幽默。就算他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几乎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下半夜我们母子又挤在一张小床上,就象很久很久之前一样。那时候他是个软绵绵的婴儿,我抱着他的时候,感觉到他就是我的整个世界,而我也为他撑起令他安然无忧的保护伞。儿子因为自己的困扰,反而忽略了我半夜不睡坐着发呆的事情。连我自己也都忽略了。已经淡去了很久的梦魇,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第二天李汉臣开车来接我们。短短的一个月里,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打包行李准备远行。和上次一样,小小的行李,最大件的就是乔乔。李汉臣笑着把我和儿子手里的小包接过去,然后让乔乔坐上了磁浮车的后座。儿子看看我,说:&ldo;妈,我要坐前面。&rdo;我点头:&ldo;好,前面看风景更清楚,我不和你抢。&rdo;看起来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乔乔安静的和我坐在后座上。李汉臣替儿子扣安全带,不忘了转头关照我。我笑笑,我可用不着他关照。&ldo;我们直接去航空港,&rdo;他说:&ldo;我有艘客货两用的太空船在那里,我们就乘那个走。&rdo;儿子立刻好奇发问:&ldo;太空船?我们自己的吗?&rdo;很好,他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还是我们的。儿子这话很彻底的在贯彻这句话。&ldo;是。&rdo;他说:&ldo;不算太大。&rdo;不算太大,是个模糊概念。儿子和我,认为不算太大,大概就和我们前不久刚刚乘过的那艘小飞船差不多大,可以载一百人以内,货可以装两厢,足矣。但是等我们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我看看儿子,儿子看看我。这个真的不算太大,最起码和新闻里才播过的那种新品巨舰相比,它小了一圈。但是这不算太大的太空船,装人起码也可以上千,装货起码两百厢……儿子回过神,第一句先问:&ldo;我们的?&rdo;李汉臣笑:&ldo;我们的。&rdo;儿子欢呼一声就往前跑。我站在后面,忽然想起那时候我们为了逃难挤上的小飞船。古语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儿子非常开心,因为这是私人飞船,我们的乔乔也可以不必被切断源打起包来去和行李们一个待遇。儿子有他的房间,非常大,而且很豪华。连玩游戏的那套装置都已经完整的摆放好,并且接通了能源。他的旅途完全不会无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玩多久就玩多久。不过儿子开心归开心,理智却没丢。&ldo;妈妈,你住哪里?&rdo;我笑笑,这孩子在想什么,我现在当然是清楚的。&ldo;你下一间。&rdo;我指给他看。&ldo;他呢?&rdo;没提名字,但是他是谁,当然我们都知道。&ldo;不清楚,&rdo;我笑:&ldo;不过他既然是船长,应该住在值班室吧?&rdo;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听我们聊天的男人笑:&ldo;不,我不是船长,我只是老板,所以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rdo;儿子马上跳起来:&ldo;那爸爸和我住一间,我们一起玩游戏。&rdo;这么大的飞船,就算操探系统再好,工作人员起码也得一百。人工开支,加上这一趟的耗的能源,耽误的时间和生意……李汉臣先生很会败家啊。来去居然用这种大型飞船代步,而乘客就只有三个人。不过他是卖军火的,想必是败得起。不知道军火之外,他还有没有其他副业?比如,贩卖人口?我失笑,倒真的有几分象。他一个人到来,走时却变成了三个。不过上当的就我和我儿子两个人,他这一趟就算能贩人的成功顺利脱手,也是要大大亏本的。如果要说现在联邦里什么最昂贵稀缺,那么第一是能源,第二是能源,第三还是能源。儿子兴奋够了,又跑去和李汉臣商量,他想去驾驶区看一看。当然,若是能亲手摸摸,甚至操作两把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