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这么深,平安蹲在她跟前好一会儿,彩芝也没醒。
平安就自己摸索几件衣服,窸窸窣窣穿好,又走出隔间,摸索到冯夫人房中,冯夫人也在睡觉,琥珀在打盹。
平安脚步太轻了,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
叫醒她们也可以的,可是,她们睡得真香,被叫起来,会好累。
于是,平安趿拉着鞋子,推开门,脑袋探出春晓居。
才走出春晓居不远,一队夜间巡逻的宫女,就发现了她:“什么人!”
灯笼照到了平安,她用手挡了下光。
宫女一惊:“二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平安清清嗓子,坦坦荡荡地说:“找王爷。”
宫女愣了愣,笑道:“姑娘跟奴婢走吧。”
…
静幽轩。
裴诠靠着枕头,阖着眼眸。
今日这场宴会,着实是他的私心,只不过是豫王府头次开宴,必须把派头做好,往后要单独请薛家往来,就简单多了,不用赘余这么多人。
却是让他第一次尝到,将她圈入自己的领地的滋味。
实在是,很不错的感觉。
倏地,他又想起老太医的话。
“……追根病原的话,或许姑娘,从前就受过这种刺激?”
从前么?平安九岁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玉琴行事缜密,若要坑害玉慧,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死兔子不会是巧合,但他要查的,不止死兔子。
这也是他为什么最后改口,没让玉琴去大理寺,而是去太寿宫。
裴诠睁开了双眼。
又想起什么,他轻嗅了嗅自己袖子:“……香么?”
声音低哑,倒是自己问自己了。
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是她盖过的,床,也是她躺过的。
须臾,他起身,披了一件玄色云纹锁边的披风,外间的刘公公赶紧也起来,道:“殿下可是渴了?”
裴诠:“点灯吧。”
一盏幽幽的烛灯亮起,窗户推开,深秋冷风扑面,令人头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