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八嘎,濑谷联队长,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太无能。今天晚上如果攻不下腾县,你就自杀殉国,你的明白?&rdo;日军33旅团长濑谷启身体站得笔直,手里拿着电话机听着师团长矶谷廉介的训斥。
&ldo;哈依,请阁下放心,我一定……&rdo;没有等到濑谷启把话说完,矶谷廉介已经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话筒。
濑谷启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开始谋划新的进攻。许久,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起来很快走出了帐蓬。
此时,在腾县东关城头上正在观察日军行动的727团团长张宣武放下望远镜:&ldo;李营长,小鬼子开始休息了,抓紧时间让弟兄们吃点干粮,马上通知师部警卫连再送一些手榴弹上来。&rdo;
&ldo;团长,这么大个豁口怎么办?如果不想办法堵上,鬼子再进攻的话很容易就会冲进城里。&rdo;李剑棠用手指着城头上两米多宽的豁口问道。
张宣武紧皱眉头,想了想突然说道:&ldo;填,找东西给我填,东关城里不是有个粮店行吗!快把那里的粮食和盐袋全部搬过来。&rdo;
&ldo;团长,这能行吗?师长命令不让扰民的。&rdo;站在他身边的独立营副营长章震川提出了异议。
张宣武盯着他大声说:&ldo;都什么时候了,当务之急是保城要紧。马上执行命令,搬完了给老乡写个条子,等仗打完了我们照价给钱还不行吗!&rdo;
&ldo;长官,长官,不要钱的,尽管派人搬就是了,那是我家的店。&rdo;他们身后一名穿着老百姓服装,右肩上扛着一支半旧汉阳造步枪,衣袖上缀着&ldo;保安队&rdo;的年轻人上前说道。
张宣武感激地看着他:&ldo;谢谢,谢谢,代我谢谢你爹娘。&rdo;
&ldo;长官,我爹娘昨天和管家都被鬼子的飞机给炸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一个小伙计了。长官,我要加入川军,和你们一起打鬼子。&rdo;
&ldo;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报告长官,我叫段小毅。&rdo;
&ldo;好,你就留在独立营吧!&rdo;
&ldo;谢谢长官!&rdo;段小毅一脸兴奋地挺直了胸膛。
&ldo;长官,既然您把少爷给留下了,也把我一块留下吧?要不然我就无家可归了。&rdo;从段小毅身后钻出来一个瘦弱的小伙子。
&ldo;你?能行吗?&rdo;张宣武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刚刚和步枪一样高的小伙子。
&ldo;长官,小猴子能行。昨天他还用手榴弹炸死两个鬼子呢!&rdo;段小毅抢着回答道。
&ldo;少爷,在长官面前别叫我小猴子,我有官名的,叫王大山。&rdo;
&ldo;噢,哈哈哈。行,行,王大山,我批准了,你就跟着你家少爷一块留在独立营吧!&rdo;张宣武被机灵的王大山给逗乐了,大笑着应允他们留在了独立营。
&ldo;谢谢长官。&rdo;
&ldo;段小毅、王大山,眼前的这位长官是咱们727团的张团长,我是你们的营长李剑棠,以后独立营就是你们的家。&rdo;李剑棠被两个小伙子不幸的身世感动了。
&ldo;谢谢团长,谢谢李营长,那我们去搬东西了。&rdo;段小毅说完后拉着王大山的手加入了搬运弹药和物资的队伍之中。
张宣武看着他们跑下城头的背影:&ldo;如果不是战争,他们还是个孩子啊!&rdo;
&ldo;报告张团长,我有事报告。&rdo;743团1连连长冯成庆脸色苍白,左胳膊上缠着带血的破布站在了张宣武身后。
张宣武转过身瞪大眼睛:&ldo;怎么了?冯连长,你在哪受得伤?&rdo;
&ldo;张团长,我们,我们1连就剩下17个弟兄了。&rdo;冯成庆说着,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
&ldo;什么?才一天就打光了!剩下的人呢?&rdo;
&ldo;在城内休息。&rdo;
&ldo;团长,冯连长的好多弟兄都是敢死队队员,死在了鬼子的坦克下。&rdo;李剑棠低声说道。
张宣武重重地叹了口气:&ldo;唉,弟兄们死得其所,光荣。冯连长,你有什么要求吗?&rdo;
冯成庆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张宣武:&ldo;张团长,虽然我们1连打散了,但川军没有散,我代表弟兄们请求继续战斗,还请团座批准。&rdo;
&ldo;好,好,好。&rdo;
张宣武连说三个&ldo;好&rdo;字:&ldo;不愧我川西汉子,冯连长,你马上带着1连剩余的弟兄们加入独立营1连,你暂任排长,听从李营长的指挥。&rdo;
&ldo;是,职坚决服从命令。&rdo;冯成庆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举手敬礼后转身去城内收整队伍。
张宣武的目光延伸向了远方:自己的家底也没多少了,整个727团仅剩下了一个半营的兵力,各个营都成了空架子,整排整班的战士都死在了外围战斗中,但日军的进攻丝毫没有减弱,腾县保卫战才刚刚开始。
在太阳高高升在头顶上方的时候,日军发起了新一轮攻击,但出乎意料地改变了进攻方向,集中所有火力开始向东关的南角猛攻。仅仅十分钟的炮击过后,腾县坚固的城墙又被炸塌了一大段缺口。
&ldo;团长,团长,你看小鬼子想干什么?&rdo;李剑棠放下望远镜指着城外开始进攻的日军士兵。
727团团长张宣武举起望远镜一看,原来是濑谷启的33旅团改变了进攻战术,每隔两百米站着大约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眼前已经站好了前后相接的五排一字进攻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