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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宁武指着张大中腿上的刀，问黄楠：&ldo;这是你的刀?&rdo;

黄楠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宁武把脸凑过去，咬牙切齿地问道：&ldo;你这是几个意思?&rdo;黄楠还是没有解释。

宁武一拳打在了黄楠的脸上，黄楠的眼眶晕起一片乌青色，他想反抗，但看见宁武手里的枪，就没敢发出声音。

宁武看了看黄楠穿着大裤衩、脚拇指夹了双拖鞋的造型，说道：&ldo;你当我瞎啊!还是当我听不懂人话?别和我说你是来散步的!&rdo;

黄楠委屈地说：&ldo;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上错车了，你信吗?&rdo;宁武听黄楠说自己上错车了，不禁呵呵一笑。后座的一个胖子激动地凑过来半个身子，探出那张大脸搭讪地说：&ldo;信，我信，我现在就有种上错车的感觉。&rdo;

宁武调转了枪口，指着胖子，不耐烦地看着他，满腔怒火说道：&ldo;你就是一个人质，别跟我废话!&rdo;

胖子闭上了嘴巴，无辜地蜷缩回座位上。臣一看着黄楠，在宁武耳边轻声地嘀咕道：&ldo;这哥们儿不像正经人。&rdo;

宁武惊讶地看着臣一问：&ldo;你怎么知道的?&rdo;臣一使了个眼色，看着黄楠的花裤衩说：&ldo;正经人谁穿成这样?&rdo;宁武点了点头，看着衣着暴露的黄楠，觉得他明显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嫌疑。这时，臣一挺身而出，酝酿了一下情绪，热情洋溢地给他们做互相介绍：&ldo;很多珍贵的友情都是从冲突开始的，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完全可以成为朋友。这位是我的同事。你叫什么来着?&rdo;

宁武敷衍道：&ldo;叫武哥就行。&rdo;

臣一又问黄楠：&ldo;你呢?&rdo;

黄楠说：&ldo;黄楠。&rdo;臣一说：&ldo;不打不相识，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rdo;黄楠说：&ldo;我只想下车。&rdo;宁武拒绝了他的请求，摇头说：&ldo;不可能!谁都不准下车!&rdo;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血泊中的叶开身上，原本凶狠的目光立即流露出恐惧。他恐惧的神情被黄楠捕捉到了，地上的这个人便是他的软肋，黄楠走过去尝试地问：&ldo;这是什么情况?&rdo;

臣一说：&ldo;他被吓坏了。&rdo;黄楠又问：&ldo;他死了吗?&rdo;臣一看了一眼叶开，说：&ldo;以前他以为他死了。&rdo;宁武似乎听到了希望，追问：&ldo;那现在呢?&rdo;臣一说：&ldo;不知道，可能被自己吓死了。&rdo;

宁武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座椅上，手里的枪几欲脱落。现在车厢内势均力敌，差距就在一把枪上。黄楠紧盯着宁武手里的枪，想寻找机会夺过来。他蹲下来借机去检查血泊中的叶开，他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心跳，便故作镇定地说：&ldo;我觉得那哥们儿还有抢救的必要，现在立即送往医院还来得及。&rdo;

这句话果然触动了宁武，他为之动容，手忙脚乱地赶了过来。这让黄楠心中窃喜，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眼前这个男人的智商是一目了然的个位数。想起自己下车有望，黄楠仔细地端详着血泊中的叶开。宁武把耳朵贴在叶开的胸前，静谧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果这个男人没死，自己应该不会被枪毙，也就不会尿裤子。听了一会儿，他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没听到任何声息。他让臣一再次确认，臣一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用手指放在叶开的鼻孔上，手指刚碰到叶开冰冷的皮肤，就猛然间缩了回来，他绝望地摇了摇头。宁武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故作镇定的他来回踱着步。黄楠无助地坐在座椅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努力用人性来维系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地崩塌了，他神情恍惚，目光呆滞，急促地凝望着四周，没有方向，毫无目的，他的精神支柱就像崩塌的山脉，这让他喃喃自语，语无伦次。

臣一尾随在宁武身后，让他放松，别紧张。公车飞驰而过，黄楠看着眼花缭乱的窗外，一只脚踏在座椅上。路边一直有车辆呼啸而过，黄楠目测车子与地面的距离，即使他成功跳下去，也难免不会被后来的车辆撞死。又有几辆汽车驶过，公车的速度也有所减慢。他找到了一个空隙，弓起身子，踮起脚尖，做好了要跳车的准备，刚想跳下车，被臣一抱住了，把他从座位上拉扯下来。

臣一热情地搭讪：&ldo;很高兴认识你，黄先生在哪里高就?&rdo;黄楠仍不甘心，依然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说：&ldo;监狱。&rdo;臣一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ldo;黄先生在哪家监狱进修啊?&rdo;黄楠说：&ldo;禽城。&rdo;臣一肃然起敬，宁武插了一句：&ldo;犯了什么事进去的?&rdo;黄楠说：&ldo;酒后驾车，肇事逃逸。&rdo;这时，车载电视里播放出黄楠和甜甜逃跑时的视频，两个人近乎赤身裸体，光天化日之下在人群中奔跑，几个警察在围追。臣一提示宁武看电视，宁武看了一眼电视，又确认了一眼面前的黄楠和他身边的甜甜，笑着说：&ldo;哥们儿，业务做得挺丰富呀!&rdo;胖子也瞅了一眼电视，感慨地说：&ldo;这车上还真是众星云集呀。&rdo;黄楠、宁武、臣一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异口同声地说：&ldo;闭嘴。&rdo;

黄楠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新闻里。公车里传出唏嘘的叫嚷声。一对小情侣还在后排打情骂俏起来，女孩咯咯地捂着嘴笑，笑声惊扰了宁武和黄楠。黄楠看了一眼宁武，问道：&ldo;现在抢劫都这么不严肃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