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必要“……此处应当不妥。诚然,正如你方才所言,此字多处‘怒’之语境前后,却不可替为‘怒’之意,而是讥嗤之意。若要求证,你可去查此楼东侧第一架……”程与话音骤断,侧身咳嗽起来。“执学!”程与喉咙涌上一阵腥气,咳得微微蜷缩,脸色愈发苍白。“莴苣小哥!”旁边那人朝门外喊道,上前扶着他。“执学,还是速速回府歇息修养为宜……只恨我等愚鲁不堪,不得替执学分忧!”“无妨。残破之躯,见笑。”程与缓了缓,接着方才道。“东面第一架是我暂时整理好的译作,或多有讹误,权为抛砖,可暂引为参照,或能有所裨益。咳咳……”“执学莫要再忧心此事了,先行歇息,养好身子要紧!我等暂且先将手头的东西勉强译出来,互相之间对照着一起看,实在不行,待执学归来,再呈与执学过目。”另一人赶忙接道:“是是!我等虽才学粗陋,但卷籍分类此等浅笨之事还是做得的,这个也可先替执学分忧。”程与:“可。那么分类之法……”“执学宽心!有执学先前所书分类之法作为参照。”程与缓过一口气,无奈地笑了下:“也好,那便有劳。不过后院的东西还是暂且搁置,一切等我亲自处理——上君吩咐,必要我亲自完成。”莴苣一路小心地跟着他,要上前扶着却被拒绝了。程与摇头:“还没到那种程度,我自己走便好。”莴苣:“公子,上君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亲自完成了?”程与咳了两声:“有些东西事关元熠,还是不要给旁人碰。”“那公子最近也别惦记那些了,像方才先生们说的,先将身子养好再说。”莴苣将脚踏放在车前,伸手护在一边。“对了公子,吴医长传信让您回去了便知会她,她今日要来给公子瞧瞧。”“嗯。”程与轻轻答道。“上君走了半月,此刻路程应当过半了吧?”莴苣:“大概吧?公子您别操心上君了,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回到府中时,吴淑却俨然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程与掩着咳:“前辈。”吴淑点了下头,看着他的脸色,皱了眉。“莴苣,去把窗户缝都用油纸封上,再给你主子多拿床盖的。你躺着吧。”程与顿了一下:“是。”然后慢腾腾地褪了外裳,靠坐在床上。“吃不下东西?”吴淑绷着脸,一边给他把着脉,只觉他那原本细瘦的手腕上,此刻更没了什么血色。“还好。”程与用丝绢捂着口鼻,忍着将咳嗽放轻。吴淑一时没再说话,垂眸静静地把着。许久后,只听她说道:“姚都这次去接的,是北秦那位小郡王。”程与手指不易察觉地屈了一下。“你不知道来的是他?”吴淑道,“看样子,你也看出来了姚都与那位关系不一般。嘟嘟待人不算热心,也不爱没事就说别人的事。但每次提起那北秦郡王,语气总是不一样的。”程与:“嗯。”“嘟嘟走前当日,又上过一趟南明山——你又不知道?”吴淑摇摇头。“南北二境世代交好,姚都她母亲还曾与北秦王有过娃娃亲的戏言,只是最后也没有当真罢了。姚都与朱循不止赵梁临泉那几年同窗的交情,这两个早些年分别在南域、北秦的学堂都一起待过,因为年纪相仿,多少是有点一并养着的意思——她也没给你说过?”“……吴姨,”程与声音很轻,不知是有些力竭还是如何。“嘟嘟原本不必事事说与我听。”吴淑收了手,理着药箱中的东西:“那么,你们现在又算什么关系?”“……她当下,此时此刻,愿意与我待在一处,”程与道,“就是这样的关系。我认为,就足够了。”吴淑轻笑一声:“言下之意——她以后什么时候不愿意要你了,你也没意见?”没有。我没奢望过能长久。程与薄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吴淑:“你又是怎么想自己的?”我与你想的一样——你对我不满意,我亦如此。不过元熠目前还愿意和我在一起。若是等什么时候她有了更好的抉择,我就……“北秦王那小儿子与嘟嘟年纪相仿,身份相符,性情也合得来,两家之间更是素来有和睦往来,互相熟知。”吴淑道,“从这些角度而言,她与那北秦小子是公认的般配。就连太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