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北显然也明白,脸色开始沉了下来,“婆婆继续讲。”
“这两蛊虫都在你身体里也没有太大坏处,等到你遇到自己真正喜爱的人,其中一条便会从你体内飞出去,钻到另一人的体内。”金蚕婆婆啧了两声,“给你下蛊的人还真是偏爱你。”
“嗯?”
“能不偏爱吗?!你看看你自己,哪里像个中了蛊的人?”金蚕婆婆气道,“你那体内的东西不知被培养了多少年,少说千年多则万年,而且它们还不会蚕食你的心血,完全是变异了,不在体内显形,不会威胁宿主……”
央听的目瞪口呆,兰飞鸿也一样,只有当事人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我真的有了爱人,他会受到伤害吗?”
金蚕婆婆乐了,“看不出你还挺重情义,小伙子可以——不会的,据我所知是不会的,既然两只在你体内都不会有问题,那么只要他不背叛你,就没有危险。”
“那么,我如果没有爱人,会死吗?”
一脸平静的问出这个问题,金蚕婆婆诧异的看他,这年轻人似乎没什么求生欲。望,“不会。”
完全果断的斩断他渴望寻死的想法,金蚕婆婆站起身,拉着央的手开始赶人,“好了,婆婆我连酬劳都没收,你们还来在这里作甚?!”
央也在一边附和,“是呀是呀,这都快要四更天了!”
楼北压抑住心里的躁动,同两人告别了,拉过兰飞鸿的胳膊就就了山洞。
天空黑的像块儿幕布,没有星星只有月亮,林子里的雾气消散了不少,两人都闷头赶路,连交流都没有,或者说兰飞鸿尝试着开口,却都无疾而终,他无法同阿北说什么,无论是安慰还是提问现在都不是好时机。
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纠结点这种事情,兰飞鸿心里苦笑。
该苦笑的应该是楼北,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要摆什么表情才好,心里突然很累。
情蛊?那种东西为什么会存在?他摸了摸自己锁骨上的一刀,就是这一刀带给他了一场奇妙又可恨的旅程,该感激吗?
爱人这个词,有点奢侈,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拥有,但是他竟然开始隐隐有些期待了,期待“那个人”是谁,能为他带来什么。
金蚕婆婆的话不知可不可信,但是楼北想要相信,因为他对此一无所知,而金蚕婆婆的到来就像是沉在海里的一棵浮木,任何一个溺水的人都会去抓它的。
楼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的确想要寻死,可是让他就这么解决了自己的生命,他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凭什么他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死?他怎么可能甘心!
而且,那个所谓的“爱人”,他真的很好奇。好奇被自己所爱,也爱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突然想到了贺茂保宪,心里一阵难受,那可是第一个让他有所触动的男人,可是结果呢?无疾而终罢了。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难受,江雪突然开口,“主人,我会陪着你的。”
楼北心里蓦然一松,嘴边上扬了些弧度,“啊,我知道了。”
白马非马。
到底是什么意思?
楼北又想到了那个神经质一般的神算子说过的话,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日江雪说的话,心里面一突,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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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苗寨停留话过长的时间,无论是楼北还是兰飞鸿到了现在都没有什么心情了。
索性在寨子里学了几个小菜后,兰飞鸿便提议要北上,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