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可怜人,谁又比谁高贵。”
阿宋眼睛一眯,没有料到阿九会说出这种话,心脏轻微痉挛。他摇了摇头,拎起酒壶,闷笑二声,“高贵与否,并不是由他人而定。若你认为自己低贱,便始终低贱,反之亦然。”
他干裂的唇角微微扬起,眼神悠远,“有的人明明低至尘埃,受万人唾骂。偏又生得高贵如莲,无人敢亵渎。”
阿九‘嗯’了一声,‘似有所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后,无论阿宋怎么唤他,他都不再回应了。双手细微哆嗦着,安安静静埋头洗衣。
隔了许久,阿九还未洗完,阿宋突然洒下一把细碎的枣肉,丢入河中。一瞬间,长尾鱼儿争先游来,绕成一团争夺食物。激水喷洒出,溅了阿九一身,他狼狈地跌倒在地,盆脱手飞出,在地上滚了一周。
阿宋见状,如孩童般高兴的捂住肚子哈哈大笑。
阿九不满道,“你做什么?”
“无聊。”
“你不是玩枣核的么…”
“枣核有你好玩?”
阿九不说话了,低眉看了眼湿透的衣衫,他只有这一件衣服,如今满是细草泥巴,脏了,穿着也难受。
他不多说,将地上洗到一半的湿漉漉的衣服装进盆里,转身离去。
阿宋一怔,咽下口里的枣肉,一个飞跃,落在阿九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就不问问我,心情为什么这么好?”
阿九退后一步,这人喜怒无常,与儿时大为不同,总感觉很危险。他神色不变,“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阿宋逼近几步,容不得他拒绝,在他耳边道,“是因为,我一直想杀的人,今天死了,我的计划成功了。”
“二皇子?”
“不是他,我想杀的人多了去,二皇子得往后排。”
他们眼下的姿势很是暧昧,阿宋的手还不规矩的放在他的腰迹,热气环绕四周。阿九眉头一皱,猛地用盆子撞击在阿宋的胸膛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了,“你对男人如此亲昵,不觉得恶心么?”
“你惦记着国师,若他对你做这种事,你也会问他这句话?”
“我。。。”
阿宋托腮认真想了想,笑着反问道,“你想吃肉的时候,还会分那些猪牛羊是公是母吗?”
“吃…吃肉?”此话说得当真粗鄙不堪。
阿九语噎,脸颊鼓起,他弯腰捡起又掉落在地上的木盆,拖着厚重的脚链往回走,“不要跟着我。”
阿宋又拦住了他,“不玩了,说正经的。我改变主意了。那日说的,你通通忘了吧。”
“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是个冷漠残忍的人,不打算救你。但我后来回去想了想,还是决定报答你当初的恩情。俗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阿宋声音低沉,话语真诚。
阿九疑虑缠心,绕过他往前走,“你若不愿带我回国师府,就不必了。”
“除了这个,我什么事都可以帮你。”
“这可是个好机会。难不成你想就这样死在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