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般询问自己的皇后,内心深处,实则是盼着能从皇后口中听闻一些对姚贵妃与三皇子不利的言语。他心里门儿清,这些年,贵妃与三皇子没少给皇后使绊子、找麻烦,在这深宫里,明争暗斗从未停歇。
然而,皇后却缄口不言,只是轻描淡写地让陛下亲自去找贵妃问个明白。
陛下暗自思忖,能问些什么呢?找贵妃问个究竟又能得到什么结果?想到贵妃平日里颠倒黑白、巧舌如簧的模样,陛下不禁一阵头疼,这事儿,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心中的疑惑与不满驱使着他,最终,陛下还是开口道:“来人,去把姚贵妃请到凤仪宫中。”此时此刻,陛下对那位苏家小姐,着实是厌烦到了极点。
同样是苏家的千金,另一位远在边关,却能帮着睿王将睿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些在市井街巷流传的关于睿王府的传言,诸如回娘家索要钱财、丫鬟爬床之类的琐事,在陛下这位一国之君眼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可眼前这位还未踏入三皇子家门的苏家姑娘,却屡屡被人撞见有私德方面的问题,实在是让皇室颜面无光。
不多时,姚贵妃便袅袅婷婷地来到了凤仪宫。她莲步轻移,向陛下与皇后盈盈下拜请安后,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轻声问道:“陛下,您唤臣妾到皇后娘娘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毕竟,被召至皇后宫中,这般情形还是头一遭,她怎能不心生忐忑,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如今的她,早已没了往昔的盛气凌人,一来陛下对她愈发冷淡,恩宠渐稀;二来她也学会了装可怜,妄图以此博取陛下的些许关心。
然而,面对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皇帝心中却只剩厌烦。
陛下冷着脸,并未理会她的示弱,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今日,睿王府招待众位学子一事,你可知情?”贵妃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闯出了什么大祸?她不敢隐瞒,只得如实回道:“回禀陛下,臣妾知晓此事。”
毕竟自己的女儿也去了睿王府,而且还被皇儿强行押回了宫中,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住。
陛下冷哼一声,继续质问道:“那你可知道,你中意的那个儿媳妇,如今又在睿王府内闹出了笑话?”
“啊?”贵妃原本以为是女儿玉儿出了事,可听陛下这话,矛头竟指向了苏恋意那个丫头。
她满脸惊讶,如实说道:“臣妾不知。”这一回,她确实是毫不知情。
原以为能通过林芷那个奴才打探些睿王府的消息,可那死奴才竟一次都没传过信儿。
想到这儿,贵妃不禁怒火中烧,暗暗想着,若不收拾收拾她,还真当自己翅膀硬了,就算如今失了宠,收拾一个小奴才,还是绰绰有余的。
陛下见贵妃说不知道,也不再纠结此事,而是示意边上的路公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一遍。
听完之后,姚贵妃顿时傻眼了,心中暗忖,这个苏姑娘怎么如此不检点?可一想到自己皇儿惦记着她的丰厚嫁妆,又不得不咬着牙为其辩解:“陛下,这其中想必是有误会的,待耀儿回来,臣妾再仔细问问清楚。”
无论如何,她都得维护一下自家未来儿媳的面子,也算是维护三皇子的颜面。
听到贵妃这番敷衍的说辞,皇帝只觉一阵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他心里明白,再与她继续争论下去也是徒劳,她永远只会找借口推脱责任。皇帝神色冷淡,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了。
······
“该死的苏恋雪,简直太该死了!”苏恋意气急败坏地从睿王府返回苏府,一路上怒容满面,心中认定此事必定是苏恋雪在背后捣鬼。回想起当时在睿王府的场景,她就满心委屈与愤怒。
彼时,她在众人面前拼命解释,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相信她。
三皇子望向她的眼神里,也满是怀疑与疏离。她心急如焚,扑通一声跪在三皇子面前,哭着求他为自己做主,可换来的仅仅是三皇子冰冷的一句:“来人,带你们小姐回府吧,今日她许是生病了。”
那语气,仿佛她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地分辩,都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局面。她愤怒地将目光投向苏恋雪,只见那苏恋雪故意装出一副柔弱害怕的模样,小鸟依人般往睿王殿下的怀中靠去。
更可气的是,她竟在睿王的怀里,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笑,那笑容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痛了苏恋意的心。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苏恋雪的阴谋,可无论她怎么呐喊、怎么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无奈地送回了苏府。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恋意就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们都是死人吗?”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随手抄起一根鞭子,对着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没头没脑地抽打过去。
每一下抽打,都带着她满心的怨恨与不甘。一时间,屋内哭喊声、求饶声混成一片,那凄厉的声音传出老远,吵得整个苏府都不得安宁。
苏府的老太太本就年事已高,平日里最是喜静。
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让她头疼不已,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又派许嬷嬷亲自去把苏恋意带到自己的屋中。李若兰担心自己的女儿再做出什么糊涂事,也只能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
老太太端坐在屋内,冷冷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给冻住。她沉默不语,屋内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出声,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没过一会儿,苏尚书也匆匆赶到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如今我年纪越发大了,精力大不如前,没有这么多心思去管这些琐事。你们自己的女儿,你们自己好好看看,如今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说完,便被气得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