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机师傅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谢谢师傅!”南岭扫码付钱,下车后一看,顿时愣住。这里不就是科大的分校区吗?为什么要送回学校了?南岭从车窗探头问司机:“师傅你搞错了吧,我要去的是白湖区首山路116号。”“没错啊,就是这儿了。”司机看了一眼南岭脖子上挂着的实验室通行证,“小伙子,你不会连自己学校的分校地址都不知道吧?”北冥也下了车,伸了个懒腰,说道:“首山路116号就是这儿,不过白湖区是五年前的说法,现在官方叫法是合并到仓山区的管辖范围内。但出租司机和周围居民依然会用以前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岭疑惑地问。北冥挑了挑眉,说道:“我六年前就在科大上学了,你说我怎么不知道呢?”南岭心里吐槽,大哥你还记得自己是科大的学生啊?你确定你那叫上学,不是随便过来逛逛?吐槽归吐槽,但这些话是他不敢说出口的。他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看着手机上给辅导员发的消息过去三个小时了都没受到回复,只好说道:“但这是什么情况?学委又不住校啊?而且这个校区只有实验室,没有学生宿舍的。”“南岭,你不会是喜欢她吧?连人家住不住校你都一清二楚。”北冥不知是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正叼在嘴边,看着他。“别瞎说,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南岭整张脸都莫名红了起来,急着为自己辩解。“那就好,反正她已经不在了。就不用麻烦你送东西了。”闻言,南岭瞬时震惊住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已经……死了。”北冥很平淡地说道。听到这句话,南岭吓出了一身汗。“东西还送吗?”北冥的语气依然平静,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想吓唬谁呢,刚才说人已经死了,现在又说东西要不要送。是给她的鬼魂送去吗?“不跟你废话了。我明天再问问辅导员吧,肯定是地址弄错了。”南岭转身准备走,肩上的书包突然被北冥抢了过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北冥把他的书包抛到了学校的围墙内。“你,你想干什么?”他不会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想欺负同学吧?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想什么呢?放心,不会欺负你。只是来学校办件事。”说完,北冥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起跳,一下子就爬上了两米多高的墙头。南岭心里不服!这跟自己的书包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而且,谁办正经事情要爬墙进去啊?他想从大门进去拿回书包,反正身上有实验室通行证,跟保安说忘带东西了要去拿,一般都会放行。但发现大门紧闭,因为要过年,这校区也不住学生,难得连保安都放假回家了。看到他灰溜溜地走回来,北冥伸出一只手,说道:“快过来吧,我把你拉上去。”南岭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不要。你把书包抛给我。”“哼,我拿走的书包又自己抛给你?傻子才会那么无聊。想拿回你的书包就自己来啊。”北冥喊着棒棒糖,摇晃着一条腿,惬意地坐在墙头。“你!”南岭气得咬牙,此生就没见过他这么厚脸无耻的人。但在假期完成的论文资料,实验数据和手机都在包里,他必须拿回自己的书包。“那你答应……”“好,我答应不欺负你,不趁机占你便宜,总行了吧?”“不是,你要答应半途不放手。”他觉得北冥肯定是在酝酿着什么恶作剧,如果拉到一半突然放开手,自己跌下来一定会很疼吧。闻言北冥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温柔地笑道:“傻瓜,我不会放手的。这一点,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你增肥吧,抱着不舒服。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不太可靠的样子,但南岭还是走近墙边,把手伸了过去。北冥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就把人拉上了墙头。“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这么轻?”北冥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我有100斤,不算瘦吧。”他想要辩驳,但北冥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你以为自己是那些小姑娘呢,嘴边天天挂着减肥,快瘦成白骨精了都不知道?”南岭不敢再说话,有种被长辈训话的感觉,只能战战兢兢地听着。北冥先跳了下去,然后伸出双手,对骑在墙头的南岭说道:“你跳吧,我会接住你。”“不用,我自己也能行。”他就不信了,爬墙自己做不到,跳墙还做不到吗?哼,区区两米而已,又不会断腿。最终他鼓起勇气,闭上眼睛,跳了下去。他没有直接落地,而是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耳朵里传来近在咫尺的声音,“你还是增点肥吧,抱着挺格人的。”南岭的脸红了起来,急忙推开北冥,捂住了发烫的耳根,拿起了掉在地上的书包。但是,又怎么爬墙出去就成了难题。“走,去教授办公室。”北冥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南岭也只好跟上,“去办公室干嘛?”学校里现在没人,出了什么事或丢了什么东西,一查监控就会拐到他们头上的。“拿份实验作业的标准答案。这可是个赚钱的好机会,谁会愿意大过年的被题海淹没呢?不是作业做不起,而是用压岁钱换自由更有性价比,你说是不是?”南岭:“……”原来大学里还有这样的黑市产业链,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只能说一个字,6!但这,这会不会属于入室盗窃啊?走进教学楼,北冥轻车熟路地打开了老师办公室,在一堆的资料中开始东翻西找。南岭傻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道:“还真是惯犯啊!”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从走廊尽头传来的脚步声!——嗒哒——嗒哒……非常缓慢,不似正常走路发出的声音。南岭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看着走廊尽头的楼梯方向,声音越靠近,心底越不安。“北冥,好像……有人来了。”“怎么可能?这时候学校里不会有人,除非对方是游荡在学校里的鬼。”北冥手上的动作没停,已经找到了一些往年的实验题优秀答案。他没说还好,但一提到鬼,南岭就开始害怕起来。虽然南岭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之说,但学校里不免有些恐怖传说。比如:哪栋楼跳过学生,那个宿舍死过人,晚上哪个洗手间闹鬼等。如今在空无一人的校园内,这些遗闻轶事全一股脑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你没听到脚步声吗?肯定有人。”“脚步声?”北冥停下动作,把找到的答案都塞进他的背包里,走出来关上门,“听着,可能你害怕幻听了,没有脚步声。”“不可能,我听得很清楚。”说话间,他看到有个身影从楼梯口走出,走进了对面的教室。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来的暖光格外刺眼,所以他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背影和女生头上的红色发带。南岭睁大眼睛,惊恐地说道:“有……有个戴红色发带的女生……进走廊尽头的教室了。好像是……学委!”“还说自己不喜欢人家,连姑娘戴什么颜色的发带都记得。”北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说道:“走吧,去看看哪个胆大妄为的小鬼敢吓唬我们的小南岭?”“你说谁小南岭?”“好好好,差点忘了你都已经十九岁了。”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大学的教室都不锁门,北冥先进去,打开灯。“看到了吧,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