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绯抬着嫩嫩的脸跟我认真讲:“我以后都不去染发了,你也不要去。”
“染发危害健康,像你这个年纪就更不要去了。”
我怀疑我听错了。
这小子平时在我面前也只是虚张声势,那飞扬跋扈不安分的姿态,在我看来就犹如幼虎一般,
没有半点威胁,对我撂的狠话更多是试探和为自身争取利益。
这会儿他明目张胆讽刺我老?我真的想喷出一口血来给他看。
“方绯同学,你可以再跟老师说一遍吗?”
“我说,你比我大十岁,我都为了健康不染发了,你的身体肯定不如我,为了活得长久,你以后也不要染了。”
“咱们俩互相监督,不染发,不喝酒,不抽烟,”一字一顿,“不去夜店!”
这哪儿是互相监督啊,就是在我说,特别是最后的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我抽烟很厉害,不过也分情况。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摸一下,有时候一天能抽两包烟。
烟这种东西,大部分时候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也没烟瘾。
但是,当你烦躁时,不抽根烟,又觉得无法排解那种暴躁感。
高中我就很会喝酒。
高中毕业,班上搞个毕业宴。我根本就不想去,觉得没意思,再说和班上那伙人也相看两厌,索性不去,还打算和方游俩人网吧开黑后半夜吃火锅,再打车回我家别墅打游戏打到天亮。
机子都开了,张亮那孙子一个电话打来。
*
昏黄的灯光下,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拿着前台老板打印的密码条,找了两个空座位,弯腰打开机子,白皙瘦弱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飞舞,等待电脑屏登陆界面,捞起桌上的饮料往后一靠陷在沙发里。
少年侧面口袋里有光一闪一闪,嗡嗡声不停,迫使少年掏出来接听。
“章书墨,今儿毕业,大家订的南路这边二楼的包厢,赶快过来!”
“我不去。”语气是阴沉的,声线是现在没有的清亮,朝气。
“你赶快过来吧!我告诉露露你一会儿就来。你不来就是没脸见人,你不来就是怕我,到时候我就在大家面前……”